虽然他确实是在享受生活，但是杜兰可不觉得自己已经娇贵到这种程度，尤其是和格勒莫里走在一起。
给他一种吸血鬼结伴白天出门的感觉……
毕竟格勒莫里身上丧丧的气质，以及半睁着，感觉没什么精神的眼睛……怎么看都挺符合吸血鬼在白天的精神状态。
“？”
格勒莫里怎么感觉杜兰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你能吃大蒜吗？”
杜兰很好奇恶魔的饮食结构是由什么组成的？今天对方买的吃的他可一口没吃，全进了杜兰的肚子。
仔细算算，对方已经有八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再加上他外型蔫蔫的，杜兰总感觉他是没力气了。
“大蒜那是什么？人类的食物？”
格勒莫里很少来人界，因为被召唤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他对人类的印象还停留在会说话，且比较啰嗦的蚂蚁。
“算是一种食物吧，不过听说吸血鬼很怕大蒜，真的假的？”
杜兰没有认识的吸血鬼，所以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在某一时期，恶魔吸血鬼等被统称为魔物。
算下来，他们应该也挺熟的…吧？
“蛤？还有这种说法吗？”
格勒莫里挠挠头，作为一个不是在找地盘，就是在维护自己地盘的恶魔，他还真就不知道这些。
只能说苦逼的生活，苦逼的恶魔。
“……”
杜兰开始有些怀疑格勒莫里到底是怎么做到诅咒他的了……
这家伙看起来好像真的智商不高的样子。
“咳咳…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常识……”
大概是杜兰眼神太过明显，格勒莫里苍白的皮肤上浮现一抹红，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视线。
这也不能怪他啊……
恶魔也是很难当的好吧!
每天不是保护自己的地盘，就是被人抢了地盘苦逼的去找新的地盘，作为一个普通的恶魔，想要在随时都有领主级别的恶魔打架的地方生存下去真的很困难。
这种情况下格勒莫里能考虑的只有自身，让他浪费脑子去记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这还不如告诉他哪里有片安全的区域呢。
“所以你需要进食吗？你吃什么？”
杜兰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肩膀，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小弟，饿死就不好了。
“我的食物？诱惑、欺骗和混乱…这些东西足够我饱餐一顿，当然，你的血也有同样的效果。”
格勒莫里也没想到杜兰会在意这种小问题，在他看来签订主仆契约，那么他的生命在杜兰那里和一只猫，一条狗也没什么区别。
谁会在意小玩意的死活？
更何况他连宠物都算不上，他们之间隔着一条人命，就算是格勒莫里真的沦落到会被饿死的地步，杜兰也不应该会在意他。
莫名的，格勒莫里觉得和杜兰签订主仆契约似乎也不错，他现在可以借助杜兰的力量，如果放回魔界也是可以快要到领主的级别。
突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叫狗仗人势。）
“诱惑、欺骗和混乱……”
杜兰垂眸思考了一瞬，随后点点头。
“我会留意的。”
“留意什么？”
格勒莫里有点懵，留意哪里有这些元素吗？
“给你找个固定的餐厅。”
杜兰理所应当的开口，总不能对方每次饿了自己都要给对方放血吧？虽然杜兰喜欢红色，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也喜欢流血。
“餐厅？人类还有针对恶魔的餐厅？”
格勒莫里双眼变成豆豆眼，看起来大脑正在放空的样子。
人类不是很不待见他们吗？为此还专门衍生出了一个职业叫驱魔师，这种情况下怎么还有专门的餐厅？
是他来的时间太晚了吗？为什么感觉这话听起来那么不真实呢？
“对你来说确实是餐厅，不过按照我们的说法应该叫酒吧。”
夜晚的酒吧完美符合格勒莫里所需要的所有元素，这不是餐厅是什么？
杜兰暂时想不到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
“蛤？”
酒吧？格勒莫里思索了一下，觉得好像有道理。在他记忆中，人类酒馆确实完美符合。
“你伞戳到我脑袋了。”
在他走神的期间，杜兰感觉到脑袋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微微抬头就看到伞的边缘往他脑袋上下垂。
杜兰下意识歪碰下脑袋躲开，伞倒是没碰到他，刚回过头的格勒莫里吃了一嘴头发。
“……”
“……”
四目相对间，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熟悉的尴尬。
“…抱歉……”
杜兰尴尬的把头歪回去，戳一下就戳一下吧，总比被人啃头发好……
甜腻腻的……
格勒莫里把伞摆正，表情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他的灵魂……
好甜……
他下意识的嘴唇，思绪早已飞出千里之外。
甜腻的灵魂……
想再尝一下。
此刻杜兰还不知道，刚刚那一下的触碰，让某个恶魔已经想尝试一下，能否在不触发主仆契约的情况下再啃一口。
很奇怪，是什么样的灵魂…会让恶魔都感到美味呢？
格勒莫里不清楚，但是并不妨碍他想啃。
只是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视线朝着对面的街角看去，那是一对夫妻推着婴儿车出来采购。
在他们身上，格勒莫里看到了属于杜兰的魔法波动。
他们认识？
“看什么呢？”
格勒莫里突然被人摁住，回神来时，他已经站在路边，耳边还有汽车警告似的鸣笛，见他回神，杜兰这才慢悠悠的抽回手淡淡道。
“我觉得我应该教你些过马路的小知识，就这么什么都不看，横穿马路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也许他的这个跟随物不太了解人类社会的一些小知识，可能是没被撞过重开，所以并不知道小小的汽车能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虽然不确定他被撞会不会有事，但是杜兰还是决定让对方当一个懂得交通规则的恶魔，他不想惹麻烦。
更不想对方惹出麻烦，然后把这个副本的大boss引过来。
以他俩这个小身板，被逮到那就是轻轻松松。
至少两年前对方就已经达到超音速级别，现在不知道有没有进入超光速状态。
如果有，别说有传送门了，还没打开他们就得被按住。
“我尊敬的主人，你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格勒莫里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刚刚就要被一个一吨左右重的东西创到，而是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冲杜兰神秘的眨眨眼。
“什么？”
杜兰不清楚恶魔的脑回路，但是被他这么神秘兮兮的一说，他也配合的摆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我刚刚看到一对夫妻，他们身上有你的魔法气息…黑金色的，很漂亮。”
格勒莫里很满意杜兰这样的表情，就好像他说的话被人重视了一样，要知道，在魔界实力决定一切，没人会听一个普通恶魔的絮絮叨叨。
可以听他说话，灵魂甜甜的，脾气貌似还不错…虽然差点被灌了圣水不过这不没成吗？而且还可以借助他的力量……
格勒莫里觉得，其实这个契约对象也不错，突然感觉他赚了。
黑金色？
看来是属于本尼迪克特的魔法啊……
杜兰顺着格勒莫里提醒的方向看去，入目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是拉斐尔和戴罗恩。
那个被他使用魔法让他们遗忘自己的夫妻，看来他们的孩子已经出生了。
没有了西罗和塞勒斯的影响，拉斐尔看起来好像一位普通的母亲一样，和自己心爱的丈夫孩子一起出街，脸上笑容在向所有人展示她此刻的幸福。
戴罗恩提着大部分东西，而拉斐尔除了推着婴儿车外，手里一点提的东西都没有。
远远看过去，他们和幸福的三口之家没什么区别。
杜兰平静的注视了一会，等待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视线，领着格勒莫里按照他本来要走的路线继续前进。
有些痛苦不应该延续到下一个人的身上，如果可以…就此终止和遗忘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拉斐尔来说，塞勒斯是她的太阳，是希望，也是将她拉入深渊的沼泽。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过塞勒斯，所以在拥有力量后，塞勒斯也没有想过杀死对方，他只是…想要逃离这一切。
那个魔法其实就是将塞勒斯从两人的记忆中抹除而已，当然一同被抹除的还有西罗。
那个一切痛苦的源头。
杜兰不去评判回忆里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许事后回想会有很多种不一样的想法。
有些看起来有些傻的决定，可能在当时是那个自己能想到的最合适的。
“不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吗？居然还有保护魔法…他们应该很重要吧？”
格勒莫里感觉事情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杜兰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能用上保护魔法的，怎么说也不可能是陌生人吧？
他除了看了一会就没别的反应了？
格勒莫里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就不相信，对方真的就完全无动于衷。
“没必要，只是陌生人而已。”
不论是在他们的视角，还是在杜兰的视角，他们都只是陌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