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用想，一定是妖怪，人类都有。
凭借着他们的歌声，无论是在人类还是妖怪之中，都是无往不利的。
“原来他们吃的都是这些。”
顾姝妤此时已经不觉得惊讶了，她其实也是想到了。
“他们真是死有余辜。”秋月和三月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这漫山遍野、堆积成山的骸骨，他们只觉得满身的寒意。
比起四周那些死去的人鱼，他们也不知道哪个更加恐怖一点。
“可是他们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食物的？”秋月不解，这是海上，虽然不是没有过路的船只和妖怪，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多。
那么多的人鱼，每天不知道要吃多少食物。
这明显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可以出海捕杀猎物，而且谁规定，一定就要吃外面的猎物？”
顾姝妤垂眸看着下面的一切，朝着一具骸骨指了指。
那赫然是一副人鱼的骸骨。
秋月被那堆成山的骨头晃花了眼，被顾姝妤一指，才发现数以百万的骸骨中那些人鱼骸骨。
“他们竟然还吃同类？”秋月不敢置信，即便她感受过人类的贪婪，可以吃妖怪。
但也像顾姝妤所说，妖怪可以吃人，同样人类也可以吃妖怪。
但吃同类，还是同一个岛上的同类，她真的不能接受。
更不要说是还是小孩子的三月。
三月捂着嘴，鬼身都变得模糊起来，抖的。
“这个岛都是尸骨堆积起来的。”杀生丸看了一眼蹙眉思考的顾姝妤，轻声道。
顾姝妤叹息，这样的地方，即便是战场也少见。
“我突然想起，很多人都赞美美人鱼，说他们的声音是海的声音，他们美丽而善良，可惜现实往往都是丑陋的。”
人鱼其实是凶残而丑陋的生物。
他们不会泣泪成珠，他们只会用歌声引诱猎物，将其残忍的杀死并食用。
“人鱼和鲛人又不一样。”秋月嘟囔。
顾姝妤自然知道，但也不争辩。
“但这些并不能找出他们能完美隐藏气息的原因啊。”
说着，顾姝妤又皱了皱眉：“那下面是不是有什么？”
虽然因为杀生丸屠戮了一圈，这边的格局有些改变，但那最高的那座骸骨山上，似乎有一个祭坛一样的地方。
“去看看。”杀生丸说的异常之处就是在那里，见顾姝妤发觉了，也不多言，直接带着她过去了。
秋月和三月连忙跟上，虽然这两人可怕，但在他们身边安全感满满。
现在这个岛给她们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他们是不敢独自呆着了。
顾姝妤和杀生丸速度不慢，不过片刻，便到了那堆满骸骨的祭坛之上。
还未落下，顾姝妤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怨气。
“我说怎么这个岛上没有怨气呢，原来是集中到了这里。”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由尸骨堆积而成的小岛，不可能没有怨气。
这些人鱼自然也不可能寻找巫师、和尚之类的祛除怨气。
那怨气又去了何方呢？
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将这些怨气困在祭坛之内。
连顾姝妤都是在接近了祭坛之后才察觉的。
“嗯，这也是我觉得异常的地方。”杀生丸的视线落在祭坛之上，微微蹙眉。
这里的怨气太重了。
比起之前他去黄泉时遇到的那还严重，而且这些怨气极其纯粹，没有半点善意掺杂在里面。
“这整个岛屿尸骸都应该经受了许多折磨而死，所以怨气才会这么浓重而纯粹。”
顾姝妤赞同杀生丸的说法，这个岛屿从始至终都充满了杀戮和血腥。
祭坛之外有一层结界包裹着，怨气出不来，外人也进不去。
但也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情况，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气被压在祭坛之下，即便在结界之外也能听到那些怨灵的凄厉叫声。
顾姝妤和杀生丸没有再去管那些怨气，而是将视线落在祭坛中心的那个白色的塑像之上。
那是一个巨大的人鱼塑像，浑身雪白，无限的接近白骨的颜色。
那巨大的塑像在祭坛中央屹立，从头到鱼尾都塑造得栩栩如生。
只不过，比起岛上那些人鱼，这个雕像的面容美丽，嘴角微微上翘，看得出来是在微笑。
“我怎么感觉这雕像这么诡异呢？”顾姝妤却在微笑的人鱼雕像上感受到了一种不寒而栗的阴冷。
杀生丸有着同样的感受：“那雕像原本就不知道被这些人鱼用来干什么，还被下面的怨气浸染了不知多少年，早已成为了一个怪物。”
顾姝妤皱眉：“这恐怕是个大麻烦。”
“嗯。”杀生丸虽然对自己的力量十分自信，但怨气不比别的力量，不是实力够强就能消灭的。
它需要特定的力量来祛除，就像之前神奈山妖那种非巫女净化灵力不可破是一样的道理。
如果天生牙在手，他或许还能对这些怨气有一定克制作用。
杀生丸有些不悦，没想到有一天他对那把他嫌弃了无数年的刀，会出现怀念的情绪。
顾姝妤看着祭坛和雕像，一脸若有所思，又见杀生丸嗯了一声之后，便一直没有说话，不由得拿手肘撞了撞他。
“在想什么呢？”
杀生丸低头看了她一眼，面上没有什么异常：“没什么。”
顿了顿才继续道：“你想要怎么做？”
顾姝妤也不在意杀生丸的敷衍，纤细的手指点了点下巴：“等会儿我们想办法在结界上破开一个口子，我进去把里面的怨气解决掉。”
“你能行？”杀生丸原本是想着顾姝妤之前为了救薛清凝损了修为，都没有时间休息，此时再去对付那些怨气，能不能承受得住。
顾姝妤听明白了，但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我没想到，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竟然还会怀疑我的实力，真让人伤心。”
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脸上染上了一抹“悲伤”。
杀生丸见顾姝妤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便知道她有余力，也不怎么担心了。
但想起顾姝妤之前又为薛清凝损耗自身，便直接冷哼一声：“确实也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
顾姝妤叹了一口气，心知杀生丸还在生气，也不和他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