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副导演挺身而出，硬生生接下了那一脚。
何禾看着都替他肉疼，要不说他咋能当上副导演呢。
“小副！”
导演半跪着接住辅导员，痛心疾首的大喊道：“你不能死啊！”
众人：“......”
现场沉默了须臾，场务从外面挤进来，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十分平静的招呼着大家：“都散一散啊，各忙各的，小莫，别看了，何姐眉毛都被你化歪了。”
说完又看了眼还在凹造型的二位:“还有半个小时，你们演完早点过来做准备。”
然后赶小鸡崽子似的把围观的人都赶回了各自岗位上。
何禾对着他的背影竖起大拇指。
这个剧组没你得散。
副导演被导演放到地上，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你......没事......就好......”
说完脖子一歪失去了意识。
导演在他手垂下去之前握住了他的手腕：“不！小副！”
擦，以前咋没发现这俩人这么鬼畜。
何禾看戏的功夫，许安安正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
副导演眼睛眯着一条缝，见状及时从地上爬起来，按住他的手臂：“我好了”
许安安半张着嘴看着他，愣了足足能有半多分钟。
你好了。
我他妈的不好了！
当时网聊给路生接戏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俩人精神状态这么不稳定呢。
被老板赋予重任的许安安当即决定带着艺人离开。
却被蛇皮走位的被导演和副导演一左一右给架了出去。
化妆室顿时恢复平静。
何禾看向镜子里的化妆师小莫：“他们俩一直这么抽象吗？”
小莫歪着头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来：“在小路的事情曝光之前，他们还能勉强被定义为正常。”
路生透过刚才酣畅淋漓的表演，竟然有所感悟，坐到何禾身边一脸认真道：“导演和副导演是在教我怎么演生离死别的戏吗？”
何禾想了一下：“你这部剧里面还有生离死别的戏？”
“没有，”路生如实答道，并再次发挥他惊人的想象力，“说不定是在为之后的我拓宽戏路。”
何禾默默看了他一眼，又将头转了回来。
好小子，你比他们颠多了。
“话说小许怎么也来了？”
“他手下的另外三个艺人被转到其他经纪人手下了，以后就只跟着咱俩。”
路生的装造很简单，换了身衣服就能直接开演。
何禾看着自己通红的小脸蛋和垂在侧夸张的加粗双麻花辫。
“我演的是底层苦逼社畜对吧？”
小莫点头。
“你化的像村里插队的知青。”
“怎么会呢。”小莫十分满意自己的装扮，还凑过来跟她来了张美美的自拍照，当然，只有她自己是美美的，何禾的脸都快皱成苦瓜了。
拍完她拍了拍何禾的肩膀：“快去换衣服吧。”
换上衣服的瞬间，何禾更加确信了，这特么的就是60年代的装造。
和光鲜亮丽的男一男二，女一女二站在一起，她好像那个霸总文里，看着霸总长大的王妈。
甚至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抢了管家的台词。
最后今日的拍摄，在何禾满脸慈爱的看着霸总路生：“我已经好久没看到少爷这么笑过了。”中结束了。
......
熟悉的大楼，熟悉的电梯，熟悉的Lily。
“何禾小姐，又见面了。”
何禾左右看了看，顶层一如既往的空荡荡。
“盛老爷子压榨员工啊，怎么回回就你一个人，工资开多少？”
“我没有工资。”Lily微微屈伸，做出请的姿势，将她引进包间。
闻言何禾愤愤不平道：“进宫当丫鬟每个月还能拿点碎银子呢。”
“我是这儿的老板。”
何禾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走进了包厢。
富婆你好。
富婆再见。
路生和老太太已经到了，正吐槽着那一盘子萝卜开会。
见何禾进来，老太太咻的一下站起来，脚底生风的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好好好。”
何禾有些莫名其妙的眨眨眼，还是老老实实的打招呼：“奶奶好。”
老太太被她挽着手走回座位上，嘴里还是不住的重复着：“好好好。”
在盯着她说了第六遍好好好后，何禾终于忍不住冲路生抛过去疑问的眼神。
跟她对上视线后，路生将嘴里的萝卜咽下去，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认真道：“我始终坚信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何禾：“……”你特么还不如直接说你也不知道。
老太太：“好好好。”
最终在老太太一声声好中，何禾忍不住问道：“奶奶，您到底在说什么好？”
“何禾小丫头屁股大，”老太太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能生儿子。”
何禾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路生见状急忙道：“奶奶！”
何禾向他投去希望的目光。
“生男生女都一样。”路生缓缓吐出后半句。
特么的，还不如不说。
何禾抹了把额头渗出的汗，干笑着：“奶奶，其实我跟路生只是……”
“奶奶明白，”老太太做出一副理解的模样，“他太小，你怕他没担当，但是放心，奶奶会帮你看着他的，他要是敢对你有二心，哼哼。”
路生被老太太丢过来的眼神吓得一激灵，解释什么的完全顾不上了，连忙顺着老太太的话道：“不会的，我保证！”
你保证个毛线球啊。
越描越黑了好吗。
“路生他老子不争气，年轻的时候不听我的话，快死了才生出这么一个来，”老太太叹了口气，“我就指着他这一个孙子活，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见他娶媳妇，生个娃娃……”
老人家有这个愿望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要说这些那也是该对着宋慕颜说啊。
想到宋慕颜，何禾才恍惚间发现，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不过仔细一琢磨，也是了，她最近在忙着跟顾倾合作新剧呢。
思绪一涉及到顾倾，何禾又想起昨晚那个梦来。
当即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太太敏锐的察觉到她打了个冷战，对着路生呵斥道：“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衣服脱了给何禾小丫头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