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你们两个总是像这样形影不离，说不定已经在无形中变得相当依赖彼此了呢。”莉莉丝打趣道。
被她这么一说，曼珠沙华不自觉脸红，说话也不利索：“算……算是吧。”
“哼哼，”看到她这么有趣的反应，莉莉丝浅笑一声：“十七的力量比任何人都要强大，但其实说白了，他只是个内心很单纯的人。”
“嗯。”曼珠沙华表示认同
别说是单纯了，在很多方面甚至有些幼稚？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莉莉丝和洛十七相似的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们暂时分开了，也不需要过分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我可没有那么孩子气。”曼珠沙华有些郁闷，她最多只是好色，哪儿那么喜欢操心。
对于曼珠沙华的不满，莉莉丝不置可否：“嗯，时候差不多了，这次就先到这儿……”
话音未落，曼珠沙华立刻追问道：“等一下，你是人之神的神性面，应该能帮忙找到格鲁塞尔吧？”
“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误解，”莉莉丝的表情很疑惑：“那方面暂且先不提，如果只是伊利维亚·格鲁塞尔这个人，我确实知道。”
不等曼珠沙华高兴，她继续道：“只不过，格鲁塞尔的存在对你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目前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曼珠沙华脸上浮现出大大的疑惑。
“王都可是亚斯兰王国的城都，那种繁华的地方究竟要糟糕到什么程度，才会迫使群众大规模逃离？更何况还有老鼠……”
莉莉丝收起之前玩闹的态度，正色道：“我得提醒你，王都的情况并不是什么特例，倒不如说国家首都都是这个样子，其他地方肯定好不到哪儿去，哪怕抓住格鲁塞尔，你们照样好不了多少。”
“可那家伙正打算对魅卡洛斯发起复仇，她是我重要的朋友，不能坐视不管。”曼珠沙华急忙道。
“别紧张，我并不是在劝你放弃对格鲁塞尔的追捕，恰恰相反，你们必须依靠自己的能力把她找出来。”
谈起正事，莉莉丝身上便散发出威严清冷的气息，宛若一位端庄持重的女祭司。
她以清冷却不生分的语气说道：“今天出现在你们身边的是伊利维亚·格鲁塞尔，明天就有可能换成别人，从根本上来说，是糟糕的社会现状造就了她。”
“社会什么的与我无关，那种东西不是我应该考虑的。”曼珠沙华心想，说了这么多，你就是单纯不想告诉我。
“像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才最不应该跟罪犯扯上关系。”
莉莉丝淡淡道：“算了，以防万一还是给你点提示吧，迄今为止，格鲁塞尔的确跟你有多次接触，但不要搞错了，她其实是在保护你。”
“这不好笑。”曼珠沙华露出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的表情。
“我可没有开玩笑，”依旧是平静的口吻，莉莉丝的态度倒不像是在打趣她：“那家伙最开始的手段其实很温和，利用唐娜制造出恶魔狼蛛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想强行把你带走。”
“然后把我‘保护’起来？”曼珠沙华特意加重了“保护”两个字的语气，满脸写着不信。
“是啊，你知道那只大蜘蛛的动作为什么那么迟缓吗？因为格鲁塞尔在远程操纵，就连喷出的毒液也是只会对人体产生麻痹作用。”
莉莉丝认真道：“只可惜她是国家级重犯，就算当着你的面说出‘跟我走，我会保护你之类的话’，你也会马上叫人来抓她吧。”
“那当然了。”曼珠沙华毫不犹豫道：“我和她迄今为止选中的复仇对象有很多共同之处。”
“比如贵族身份？老实说，你对她而言没有什么仇恨，不如说更多的是恩情吧。所以她才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把你保护起来，包括钟楼那次也是，冒着被抓的风险来找你。”
“在记忆受损的情况下，我很难确认你说的是否属实。”对于莉莉丝的说法，曼珠沙华持怀疑态度。
要说可信度，那确实是有一点。
毕竟她的母亲桔梗夫人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善人，谁会为了帮别人而把神器送出去？
而且她确实记不起自己有招惹过格鲁塞尔。
如果她是为了报答桔梗的恩情，倒还算说得过去。
可为什么要保护呢？有洛十七在身边，根本不需要担心，她这么做纯属多余。
“算了，这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有人在阻止格鲁塞尔和你接触，因为那家伙从中作梗，格鲁塞尔才不得不用非常规手段和你接触。”像是早就预料到无法说服曼珠沙华，莉莉丝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做过多说明。
“你是说，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就连一向精明的格鲁塞尔也是受人操纵……”听到这儿，曼珠沙华感到一阵后怕。
见她终于肯听进去了，莉莉丝继续道：“关键这个人的存在就连我都没法感知，你能明白吗？哪怕是复苏的诸神也做不到。”
曼珠沙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那该怎么办？”
“其实，幕后黑手这个说法其实不太对，至少目前看来，我没法从她的行动中感受到恶意，或许是有别的意图？”莉莉丝看起来也不太确定。
这是曼珠沙华第一次见到她没把握的样子。
“现在你知道了吧，找到格鲁塞尔既不困难也不重要，如果是你的话，好好想想肯定能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在抓住这家伙之前，最好先和她聊一会儿。”
“谁会悠哉悠哉和国家级重犯聊天啊。”
曼珠沙华忽然觉得之前说愿意相信莉莉丝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
“是真的，我以洛十七之名向你起誓。”
“拜托你最起码自己的名义发誓。”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正在曼珠沙华的心里瓦解。
“开个玩笑，这方面我反而不太担心，反正就算我直接告诉你格鲁塞尔的真实身份，你也不一定会信，到头来不管说不说你都会自己去求证。”莉莉丝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你用轻浮的语气说出这么笃定的话，反倒叫人没法信任。”
“看吧，你自己都说不信。”
莉莉丝兴致高涨的样子实在让人很难意识到他们在谈论非常要紧的事。
和她说话的时候，曼珠沙华会下意识想起森恩，那家伙也是这样，明明什么都知道，说话却总是遮遮掩掩。
虽然就目前来看，他这样做是因为有些话哪怕说了也无法理解，并非有意隐瞒，但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着实让人不爽。
曼珠沙华不由得想起她之前随意说的两句诋毁蕾娜斯和莉莉丝的话。
森恩大约知道她们是多么伟大的人吧，即便如此还是什么都没说。
和不理解的人没有沟通的必要，但不沟通就注定无法理解。
总感觉很矛盾。
说白了，有些事情，亲自体验和从别人口中听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
要不是在亲耳听到洛十七对蕾娜斯的印象，她绝对没法相信，有人会为了他付出自己的全部。
否则莉莉丝的出现，精灵女王留下的线索，这些都只会加重曼珠沙华的疑心。
等等，精灵女王？
将世界重启到极限，在莉莉丝无法观测的情况下暗中进行活动。
这样超乎常理的存在，不就有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