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莹莹被掀飞到院墙上，当场吐了一口血。
钟昀壮着胆子拦住容渊，“容先生，咱们之间是有协议的，您不能杀世家的人……”
如今的世道，人类的数量本就急剧减少，能对付诡异的人更是稀有，保住一个是一个。
而且，世家的人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容渊一旦对他们动手，往后“容先生”这个身份就有随时暴露的危险，这对人类极为不利。
他也知道郁家不干净，但大局为重，他只能……
郁青栀早已被容渊抱起，看到祂发怒的样子，不知怎的，面对郁莹莹的惧怕和憎恶就消失了。
“阿渊，我们回家吧。”郁青栀抚上祂侧脸，头靠在祂颈窝。
她的归宿，已经拥她入怀。
其他都不重要了。
容渊在她掌心蹭了蹭，温柔回应，“好。”
两人眼中只有彼此，旁人已经无法介入。
连招呼都没打，容渊就这么抱着郁青栀离去。
钟昀缓缓松了口气。
钟斯逸盯着二人的背影，眸中不知名的情绪翻涌。
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郁青栀会选择容渊。
大概就是在和她相关的事上，人类会像二叔一样权衡利弊，而那个怪物，却什么都不用考虑，只会以她为先……
郁莹莹吐了血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漂亮的妆容和裙子沾满了泥土脏污。
此时还无人知晓，她随身的挎包里，多了一张黑色请帖……
容渊抱着郁青栀一路慢走。
郁青栀没有像之前一样要求下来，而是安心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抱歉，作为丈夫，我还是不太合格，既不能像钟二爷一样，随手叫人建起一座信号塔，也不能像钟少爷一样，随时开车带你去想去的地方……”容渊缓缓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郁青栀轻轻晃着小腿，笑道，“但是我不需要那些啊，我要的，阿渊都给我了。”
容渊歪头，“是吗？栀栀需要什么，我又给了什么？”
祂不太懂，好像祂只给了栀栀一个住处，还有食物和洗澡水，这些人类生活基础的东西。
如果换成钟家人，相信他们轻易就能做到，甚至比祂做得更好。
郁青栀圈住祂的脖子，容渊顺势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
郁青栀捧住祂的脸，心跳有些快，“阿渊给我的，大概是……‘爱’吧？”
虽然是对无垢之体的爱。
但只要她一直拥有这副身体，阿渊就会一直爱她。
从另一角度看，这种对她体质与生俱来的迷恋，反而比人类随时可能变化的爱更加可靠，不是吗？
“爱？”
容渊沉静的深处，一滴甘露滴落，带起阵阵涟漪。
“原来我也是爱栀栀的啊！”
容渊突然停下脚步，将郁青栀托抱举高。
祂的诞生源于无数诡异的执念，是由纯粹的愿望之力凝聚而成的存在。
人类的情感对祂来说，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几千年来，祂一直在观察感受人类，想要明白他们的想法，但都无法准确判断，并感同身受。
可是遇到栀栀后，他莫名就感受到了各种不同的感情，思念，恐惧，愤怒，还有……爱。
果然，娶栀栀做新娘，是个十分正确的决定。
郁青栀脸上有些发热，她还不太习惯说这些事情，“要不要牵着走一会儿，这里的风景还不错。”
容渊轻轻放下她，与她十指相扣，边走边道，“听说人类夫妻在一起久了，就很少会牵着手走路，栀栀也是这样吗？”
“我们不要这样……”
“嗯，我还见到过，人类夫妻会相互亲吻，栀栀会吗？”
“……没、没试过。”
“他们晚上还会在一起生小孩，栀栀喜欢小孩吗？可我好像没法让你怀孕。”
“……”
郁青栀已经接不下去了，闷头走着路，脑袋被烧得一阵眩晕。
容渊再次停下，茫然地捂住心口的地方，自语道，“为什么这里，突然又有些憋闷？”
大概……是遗憾吧？
郁青栀默默望向祂，耳垂泛着淡淡的粉色，“要试试吗？……亲吻。”
容渊眸子光晕大了一圈，立即带着她闪身至路边一棵大树后。
郁青栀：“……”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行动表达得很清楚。
原本她是想说回家再……
算了。
郁青栀双手紧握在一起，“阿渊太高了，能不能啊——”
容渊一把将她抱起，抵在身后的树干上，让两人平齐。
假面悄然褪去，露出本体的骷髅模样。
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郁青栀抬手，捧住下颌骨一会儿，闭眼吻在了祂颧骨的位置。
“什么感觉？”郁青栀睁开眼，脸颊绯红。
容渊直言道，“像羽毛扫过的一下，麻麻的、痒痒的感觉一直传遍全身。”
郁青栀抿抿唇，“有、有感觉就好，不用觉得遗憾了。”
容渊下颌骨微张，“原来……刚才的那种感觉是遗憾。”
祂亲昵地凑过来，蹭蹭郁青栀的脸，“多谢栀栀，我又理解了一种新的感情。”
郁青栀看着祂孩子般直率又欣喜的眸光，跟着露出笑容。
“嗯，我也为你开心……”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容渊根据距离和郁青栀的身体状况，用了瞬移之术。
古宅门口，老管家和四小只望眼欲穿，终于把他们盼回来。
“大人，夫人，恭迎二位回来，宴会的准备已经做好了。”管家恭敬地道。
容渊垂头望向郁青栀，“栀栀安排的宴会，我也有些好奇，想亲自参加一下，栀栀要一起吗？”
郁青栀：“……”
不是很想参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