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允昭懵懂清澈的双眸，康熙心忍不住微微一动。
“昭儿，你觉得方才唱曲弹琴跳舞的那些女子是什么人？”
允昭想了想，世家大族的贵女是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事儿的，便是稍微有些门第的家族也不会允许家中女儿如此，那就只能是…
“皇上，她们是妓女？”
“昭儿聪慧。今晚看到的都是远近闻名的名妓，不只是绍兴的，还有周边地区的。”
听到大游船那边热闹的声音，允昭忍不住看过去，有些女子应邀上了船。
过了一会儿，便瞧见大游船放下来几只小船，有几名女子分别到小船上。其中就有第一位唱曲的女子。
允昭不禁有些疑惑，在她看来，第一位女子，无论是相貌身段，还是气质才艺，都是最出众的，为何没有被邀请到那些船上。
隔着远些，她都能瞧见各个船上的男子持续落在那女子身上的目光。
这些小船向着这边没有靠拢过去的游船靠近着，眼看着那第一名女子所在的小船逐渐靠近，允昭皱起了眉头。
“皇上，臣妾怎么瞧着，那第一位女子向着咱们的游船过来了。”
“朕不知道，朕可什么都没有做，昭儿莫要冤了朕。”
对上皇上无辜的眼神，允昭内心犹疑，莫非那女子不是向着他们的船。
刚要再看，李德全便进来了，“禀主子爷，主子娘娘，方才第一个唱曲的女子自称是南方第一雅妓，说是一位姓赵的大人重金买下她，送给了主子爷……”
其实后边还有供主子爷玩乐什么的话，但是当着主子娘娘的面，李德全不敢说。
不过，允昭自然明白李德全的未尽之言，侧身好奇地看向皇上。
康熙眉心一跳，责骂道：“李德全，朕看你是活得太安逸了，越发不会办事儿了，该怎么做还需要朕教你嘛。”
李德全立即求饶：“奴才该死，奴才有罪，奴才这就去打发了她。”
唉，奴才不好当啊，主要是赵家也算是有名的世家，他若是报都不报就打发了，那赵家必然会恨上他。
允昭急忙阻拦道：“等一下，李公公。”
“皇上，召她进来瞧瞧，好不好？”
见允昭坚持，康熙瞅了一眼李德全，“没听到你主子娘娘的吩咐吗，还不赶紧去做。”
允昭冲康熙甜甜一笑，随即理了理衣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和首饰。
还好她今日好好打扮了一番，不然被那雅妓压一头，多没有面子。
司琴进来对上娘娘询问的眼神，忍住笑意，点了点头。做了皇后娘娘，也还是赫舍里家那个爱美的小姑娘。
康熙瞧见允昭的小动作，嘴角微微挂着笑意。昭儿着实是有趣可爱。
那女子进来之后，先是规规矩矩地请安，心里却很是诧异。
“民女柳思柔给皇上请安，给娘娘请安。”
赵大人吩咐若是侍候好皇上，得了皇上的欢心，以后进宫都是有可能的。那一刻，她觉得她这么多年坚持卖艺不卖身就是为了今日。
却没想到不仅船上不仅有皇上，还有女子。只是不知道伴驾的是哪位娘娘或是小主，叫个娘娘总归是没有错的。
见允昭盯着人打量，康熙面无表情地说道：“免礼。方才曲唱的尚可，唱一曲吧。”
“民女遵命。”
柳思柔抱着琵琶便开始弹唱。
允昭瞧着雅妓的一举一动，心中大为赞叹，不愧是南方第一名妓，当真是一举一动都是风情，难怪能牵引那么多男子的视线。
思及此，允昭看向皇上，不期然对上皇上的视线。
允昭小声询问道：“皇上瞧臣妾做什么？”
“昭儿有趣。”康熙觉得允昭的细微的小动作、小表情都很是生动有趣。
“皇上，柳姑娘的曲挺好听的。”
“昭儿既然觉得不错，那一会儿赏她。”
允昭一噎。算了，她听曲。
柳思柔悄悄地看向皇上，忍不住心跳加快。可瞧见旁边娘娘的面容，大为震撼，比她看到过的所有女子都好看，气质更不是寻常女子能比的，她都有些自惭形秽。
船上的人心思各异，殊不知，保成他们正不错眼地盯着这边。
瞧见那雅妓进了游船，保成微微睁大了眼睛，皇额娘不是在里边吗，皇阿玛竟然把人放了进去。
胤祉低声询问道：“二哥，皇额娘是不是在船上呢？”
保成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胤祉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嘛，咱们几个一条船，皇阿玛肯定不是自己一条船，可二皇伯在那边的游船上，那肯定是带着皇额娘呢。”
保成还没说什么，保清就夸赞道：“三弟，平时没发现，你还是有点脑子的。”
胤祉当即炸毛，“大哥，你说谁呢，爷的脑子可是比大哥聪明多了。”但凡换成二哥说他，他还能高兴一会儿，大哥那脑子，竟然还说他。
胤禛立即打断道：“快听，好像有琵琶和唱曲的声音。”
胤祺附和道：“对，四哥，好像就是从皇阿玛船上传出来的。”
保成稍稍放下了心。虽然他知道皇阿玛和皇额娘夫妻情深，可是那个雅妓上了船，保成还是忍不住担心皇额娘。
胤禛指着裕亲王的船，说道：“二皇伯那边也有女子过去了。”
然后，他们就亲眼瞧着裕亲王的侍卫打发了那女子。
见此情形，保成的眉头轻轻皱起，皇阿玛在做什么？
可从他出生开始，他就亲眼瞧着皇阿玛对皇额娘万般宠爱…
鬼使神差的，保成冒出来一个念头，不会是皇额娘让人上船的吧？
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皇额娘应该不会做这种他不能理解的事儿。
受保成的感染，兄弟几个都不错眼盯着皇阿玛的游船。
瞧见凌普进来，保成心头有些慌，“什么事？”不会是皇阿玛那边有事吧。
“爷，有几名雅妓坐着小船过来求见。”
保成心下稍定，随即看向保清。
保清立即申辩，“二弟看什么，大哥可什么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