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外同时静了静。
更衣室的门被推开。
棠荔蹲在地上，听到动静仰起头，对上男人微凉的目光，张了张嘴，“……你听错了。”
张有为很肯定地说：“不可能。”
棠荔正准备把电话挂了，面前的男人突然伸手过来，拿走她手里的手机。
江瑾黎垂眸看了眼来电显示，把手机放到耳边，“她没空。”
棠荔：“……”
张有为：“……”
江瑾黎接着说：“《入君心》女一女二都内定了人选，别上赶着给人当傻子耍。”
张有为：“…………”
江瑾黎没再多说，挂了电话。
棠荔对上江瑾黎的目光，干笑了下，“江老师您要用更衣室吗，我马上出去。”
江瑾黎没拦她，任由她从自己身侧钻出去。
棠荔刚回到沙发坐下，就看到妆造师从外面回来了。
这位妆造师是江瑾黎的御用妆造师，跟了江瑾黎很多年了。
或者说江瑾黎的团队里基本上是跟了江瑾黎很多年的“老人”，对江瑾黎十分忠心。
团队很久没招新了，乍看到有新人，大家难免有些好奇，只是碍于江瑾黎的威严，不敢多问。
现在趁着江瑾黎不在，妆造师忍不住问了句：“你是江哥的新助理？”
棠荔的口罩和鸭舌帽都没摘下，所以妆造师没认出她来。
棠荔：“是。”
Linda友好地笑笑，“我是江哥的妆造师，叫我Linda就好。”
棠荔：“……Linda姐好，我叫小棠。”
更衣室的门打开，江瑾黎从棠荔面前经过的时候，把两个手机塞进她手里，“拿好。”
一个是棠荔自己的手机，一个是江瑾黎的。
棠荔哦了声，拿好东西跟上去。
摄影棚里，所有人各就各位，唯独棠荔无所事事。
棠荔索性找了个角落坐下，打开微信。
张有为果然给她发了信息。
【张有为】：详细说说
就只有四个字，没有嚷嚷着让她给解释。
估计是怕狗影帝看到。
说起来，这位前经纪人现在也算是她的老板，付日薪的那种。
棠荔就给他说了说。
【棠荔】：打赌输了，给他当一个月助理
【张有为】：……
【张有为】：真没别的了？
棠荔是个神经大条的傻子，张有为可不是。
江瑾黎的团队是业内出了名的难进，敢把棠荔放到身边，说明江瑾黎对棠荔有足够的信任。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交付信任，并且在明知道自己粉丝并不喜欢对方的前提下，仍旧让她参与进自己的日常工作里，要说没点什么，谁信啊。
【棠荔】：能有什么别的？
【张有为】：算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好好珍惜
张有为点到为止，没再多说。
不管江瑾黎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这对棠荔都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跟在江瑾黎身边，意味着可以接触到江瑾黎的所有资源和人脉，这其中的巨大利益可不是接一部戏能够比拟的。
张有为只希望棠荔有点脑子，别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张有为想了想，又给章澜发了条信息过去。
棠荔打了个哈欠，收起手机，看向正在工作的江瑾黎，手不自觉捂住肚子。
早年她拼了命拍戏，落下了胃痛的毛病。
被雪藏的这一年来她把自己的胃养好了点，但还是不太能忍饿。
四点就起床了，到现在滴水未进。好饿。
一组照片拍完，有短暂的休息时间。江瑾黎往角落里看了眼，低语了两句。
正在给江瑾黎补妆的Linda动作一顿，一副见鬼的表情。
胡周点了点头，朝棠荔走过去。
“棠小姐。”胡周喊了声。
坐在小板凳上的棠荔仰起头，“胡大哥。”
胡周笑眯眯地说：“走走走，趁着没事，我们出去吃个早餐。”
棠荔看了眼江瑾黎。
江瑾黎正和负责人说话。
棠荔收回目光，“可以走开吗？”
胡周说：“没问题，有章姐在呢。”
棠荔就跟着去了。
胡周本来打算带棠荔去找家好点餐厅用餐，棠荔嫌麻烦，让胡周在路边停车，自己下车去买。
“胡大哥，这是你的。”棠荔分了一小袋给胡周。
“谢了。”胡周乐呵呵的接过。
他们都习惯了早出晚归，吃饭的时间一直不固定，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吃。
回去后，棠荔没再去摄影棚，和胡周两个人就在休息室里等着。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江瑾黎带着章澜和Linda走了进来。
门一关，Linda就忍不住吐槽：“要不是那个负责人一直缠着江哥聊天，估计第二套都拍完了。”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章澜见怪不怪。
江瑾黎坐下后喊了声：“脑残粉。”
棠荔：“？”
Linda看看江瑾黎，又看看棠荔。
江瑾黎：“我的早餐呢？”
棠荔把江瑾黎那份拎过去。江瑾黎拿出包子，啃了起来。
Linda刚要提醒注意口红，想到等会儿再补也一样，又把话咽了回去。
胡周把剩下那两份分别递给章澜和Linda。
江瑾黎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包子，“怎么又是奶黄包？”
“不吃给我。”棠荔伸手就要去拿回来。
江瑾黎避开，“下次换种口味。”
棠荔：“下次给你买馒头。”
休息室里，一时间只听得到江瑾黎和棠荔的说话声。
“豆浆。”
“给。”
“放这么远我怎么喝？端好。”
“你自己没手吗。”
Linda一双眼睛来回地在棠荔和江瑾黎身上流连。
现在要还看不出这位新助理不是普通的助理，她Linda就白出来混了。
只是棠荔一直没摘口罩，Linda也没认出来她是谁，只以为是江瑾黎找的圈外女友。
不过Linda很是好奇，到底是哪来的天仙，居然让他们江哥动了凡心。
等会儿还要赶回去拍摄，Linda也没时间八卦，只能先把这事放到一边，抓紧时间吃。
吃完早餐，该换衣服换衣服，该补妆补妆。
“口红呢口红呢，我刚刚明明放在这。”
“脑残粉过来帮我把扣子扣一下。”
“豆浆要喂，扣子也要别人扣，你是不是没手！”
“……别催了至少还要半个小时，实在赶不上这会你们就自己开呗。”
“江哥你换下来的常服丢哪去了？”
休息间里一阵兵荒马乱。
吃早餐的时候有多淡定，现在就有多混乱。
拍摄完离开，棠荔发现那些粉丝还守在大厦门口。
棠荔赶紧把头低下。
直到上了保姆车，车门关上，棠荔才松了口气，开始扯帽子口罩。
九月份的天气还是挺热的，保姆车内的空调刚开没多久，车内还没凉起来，棠荔只能先用帽子扇风。
扇着扇着，对上一双轻颤的眼珠子。
Linda张了张嘴，“棠、棠荔……”
棠荔手上的动作一顿，瞧着Linda那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摆烂地把头一点：“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