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兄言重了,”苏文谦连忙摆手,“同窗之间,本就该以诚相待。我跟秦家的关系,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并非有意疏远你们。”
“理解理解,”曹修远笑着道,“换做是我,想必也会这么做。不过话说回来,秦王妃可是京中有名的女子,性子却传闻颇为冷淡,没想到对弟弟这般上心,连你求学都亲自照料。”
提起苏蓁,苏文谦的脸上露出温情:“姐姐自小疼我,当年在香溪镇,事事都护着我。如今虽身份尊贵,却依旧念着家人,我能来国子监求学,也多亏了她和姐夫的支持。”
陈子墨好奇地问道:“那秦王秦辞,是不是像传闻中那般威严?我听说他战功赫赫,杀敌无数,寻常人见了他都吓得不敢说话。”
“姐夫待家人十分温和,我一开始读书还是他教的呢!”苏文谦想起秦辞平日里的模样,嘴角露出笑意,“他对安安疼爱有加,对家姐更是体贴,只是在朝堂和战场上,才会显露威严。”
三人坐在槐树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曹修远和陈子墨好奇地打听着秦王府的趣事,苏文谦也捡了些无伤大雅的家常分享,比如安安的调皮、秦老夫人的慈爱,还有府里的锦鲤池和药圃。
“对了苏兄,”曹修远忽然想起什么,“下月京都有个诗会,是吏部尚书府主办的,京中不少才子佳人都会去,你也一起吧?”
陈子墨也跟着怂恿:“是啊苏兄,有你在,咱们肯定能拔得头筹。”
苏文谦犹豫了一下,想起上次说要一起去看戏结果没去成,这次不好拂了同窗的好意,便点头道:“好,我回去问问家姐的意思,若是她不反对,我便同你们一起去。”
三人相视一笑,正准备回明伦堂上课,就见周先生的贴身小厮快步跑来,神色凝重:“苏文谦、曹修远、陈子墨三位公子,先生请你们即刻去藏书阁一趟!”
曹修远挑眉:“周先生找我们何事?方才不是刚下课吗?”
小厮急声道:“具体缘由小人不知,只知先生在藏书阁清点孤本时,发现一卷前朝大儒的《中庸集注》少了两页,先生说昨日只有你们三位公子借过此书,特请你们去对质。”
陈子墨脸色一变:“荒谬!我们昨日借来看完便按时归还,怎会少了书页?”
苏文谦心头一沉,他记得昨日归还时特意检查过书页完整,此事怕是有人故意栽赃。他按住躁动的两人,沉声道:“事已至此,辩解无用,咱们随小厮去一趟便是,清者自清。”
藏书阁内檀香缭绕,周先生正坐在案前,面色铁青地盯着桌上的残卷。
见三人进来,他指了指那卷书:“你们自己看,这卷孤本是国子监镇阁之宝,昨日你们借阅后便少了关键两页,若是找不回来,轻则记大过,重则逐出国子监!”
曹修远上前翻看残卷,指尖抚过断裂处,眉头紧锁:“这切口整齐,不像是无意撕毁,倒像是用利器裁掉的。先生,昨日我们三人一同借阅,看完后便交由藏书阁管事入库,怎会出这般纰漏?”
管事连忙躬身道:“先生明鉴,昨日三位公子归还后,小人仔细检查过书页完整,才入的库,今日清点时便成了这般模样!”
陈子墨怒道:“如此说来,是有人在入库后、今日清点前动了手脚?藏书阁守卫森严,除了先生和管事,还有谁能接触到孤本?”
周先生脸色愈发难看,目光扫过三人:“藏书阁钥匙只有我与管事各持一把,昨夜并无外人出入。此事蹊跷,你们三人昨日借阅时,可有旁人在场?”
苏文谦忽然想起昨日借阅时,邻座有个身着墨绿长衫的学子一直频频侧目,那人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子柳承宇,正是昨日在膳堂外刁难赵磊的宝蓝锦袍公子的堂弟。
他沉声道:“昨日借阅时,柳承宇公子也在一旁看书,曾数次靠近我们的案几。”
话音刚落,就见柳承宇恰好从门外走进来,故作惊讶道:“周先生唤我何事?听闻藏书阁丢了孤本书页,竟还牵扯到苏兄三位?”
曹修远性子急躁,冷笑一声:“你来得正好!昨日你一直在旁窥伺,是不是你趁我们不备,裁掉了书页嫁祸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