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求缘最好还是去寺庙。”
国公夫人秒懂,次日一早,她就叫人送了拜帖去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的暖阁里,左右两边都放着一盆冰,鎏金铜炉正燃着上好的沉水香,烟丝袅袅缠上梁间悬着的玛瑙灯串,晕得满室暖光都带了些朦胧。
镇国公夫人赵氏捏着姜国公府递来的烫金拜帖,指尖在“姜氏”二字上轻轻摩挲,眉梢微挑,转头对身侧的老嬷嬷笑道:“你说奇不奇?姜国公府与咱们家虽有往来,却都是逢年过节的虚礼,怎么今日突然递了拜帖,还特意注明是姜夫人亲自登门?”
老嬷嬷接过拜帖看了一眼,也有些纳闷:“是啊,前几日宫宴上见着姜夫人,她也没提半句要来府上的话。难不成是有事相求?”
赵氏摇头,指尖轻轻叩着桌面:“不像。他们家,儿子女儿各个有出息,儿子有功名在身,女儿更是嫁的好,咱们家虽然与他们家爵位一样,可是地位是远远不如他们家的。她们哪里有什么地方需要求我们家的。”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廊下那丛开得正盛的金桂上,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前几日秦王爷在宴上,是不是提过一句咱们家的姑娘?”
老嬷嬷眼睛一亮:“您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那日秦王爷跟镇国公闲聊,说起京中适龄的世家子弟,确实提了姜国公府的大公子姜煜,说他‘沉稳持重,是个可造之材’,当时咱们二姑娘正好在廊下给您送茶,许是被他瞧见了。”
赵氏嘴角的笑意深了些,端起桌上的雨前龙井抿了一口:“这么一来,倒有些眉目了。姜煜身为姜国公府嫡长子,婚事却迟迟没定,京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我女儿模样、品性都挑不出错,又跟着我学了几年打理内宅的本事,姜夫人莫不是……打了媛儿的主意?”
老嬷嬷连忙点头:“这倒是极有可能!姜世子一表人才,又是未来的国公爷,咱们二姑娘若是能嫁过去,那可真是一桩不错的姻缘呢!”
赵氏越想越觉得合情合理,连忙让嬷嬷去把二姑娘顾媛叫来。
不多时,身着藕荷色襦裙的顾媛便款步进来,见母亲满脸笑意,不由得疑惑道:“母亲唤女儿来,可是有什么事?”
赵氏拉过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白玉镯,眼底满是欣慰:“媛儿,你可知今日谁家递拜帖来了?”
赵媛愣了愣,随即摇头:“女儿不知。”
赵氏:“是姜家。”
“姜家?是姜国公府的那个姜家吗?”顾媛瞪大眼问道。
“当然了,若不是他们家,还有哪家值得我把你叫过了。”赵氏笑道。
顾媛:“他们家来咱家是要干什么?”
赵氏轻点了一下顾媛的额头,“他们许是为了长子姜煜的婚事。”
她将拜帖递到她眼前,“前几日秦王爷在宴上夸过姜煜,还提了咱们家的姑娘,想来是瞧上你了。姜煜一表人才,又是未来的国公爷,你若是能嫁过去,娘也就放心了。”
赵媛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她垂着眼,指尖轻轻绞着裙摆,不过还是怀疑道:“母亲,这种事怎能胡乱猜测……我同姜世子可没说过话呢?”
话虽如此,眼底却藏不住几分期待。
她与姜煜曾在去年宫宴上见过一面,彼时他身着月白锦袍,站在廊下与几位公子论诗,气度不凡,让她记了许久。
赵氏见她这模样,心里更是笃定,连忙让人去准备:“快,去把你那件石榴红的织金裙找出来,再让妆娘来给你梳妆。姜夫人一会儿就到,可不能失了礼数。”
不多时,府里就忙了起来。
丫鬟们忙着打扫正厅,厨房则开始准备精致的点心和茶水,赵媛也坐在镜前,任由妆娘为她描眉画眼。
镜中的少女眉如远山,眸若秋水,配上那身石榴红的织金裙,更显得明艳动人。
约莫半个时辰后,门外传来通报:“姜国公夫人来了。”
赵氏连忙拉着赵媛起身,快步迎了出去。
姜夫人一身石榴红暗纹褙子,只戴了一只赤金点翠簪,刚进暖阁,就笑着对沈氏福了一礼:“沈姐姐,今日贸然登门,可别嫌我叨扰。”
赵氏笑着上前见礼:“姜夫人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姜夫人连忙扶起她,笑着道:“赵夫人客气了。今日贸然登门,还望不要见怪。”
两人携手走进正厅,赵媛也跟着行了一礼,声音轻柔:“见过姜夫人。”
姜夫人看向赵媛,眼中闪过几分赞叹,随即笑着对赵氏道:“赵夫人好福气,这姑娘真是生得标致。”
赵氏心里一喜,以为姜夫人是在夸未来的儿媳,连忙道:“夫人过奖了,媛儿性子怯懦,还得多向夫人请教。”
说着,便让赵媛坐在自己身边,不断给她使眼色,让她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