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桑站在台阶上看着院子里一大堆的烟花炮竹，肉眼可见的看呆了，“叶沐阳，你是搞批发的吧？还有鞭炮，这东西让放吗？”
这玩意儿是需要......
“放心，我都报备过了，咱家小院里顺便放，也和邻居说过了保证没有一丁点问题。”
叶沐阳拍着胸脯道，打火机在手中燃烧处小小的火苗，在黑夜的冷风中摇曳。
叶桑桑的脸埋进红色的围巾里，双手交叉捂住黑色的羽绒服外套，鼻头被冻得通红，她摆摆手：“鞭炮我就不参与了，你来？”
“当然我来。”叶桑桑走到小院里，和叶爸爸一起拆开鞭炮的包装袋，道：“你的那双手比起我珍贵多了，这活还是我来吧，你一会儿放放仙女棒，玩一会儿有个气氛就好了。”
鞭炮噼里啪啦万一崩着他家小祖宗，那可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叶桑桑笑了笑，此刻的她，像一个被冻在冰箱里的雪媚娘，还是巧克力味的那种。
周围的邻居也开始从家里走出，拿着仙女棒呲花在摇晃，有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一时间很是热闹。
“还在吗？听我下棋听得睡着了？”
叶桑桑低垂着脑袋，忽然小声说道。
她的声音在此时此刻显得那般小，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或许也有人注意到了，不过密而不语罢了。
两只蓝牙耳机里，一直放着熟悉的音乐，相较于它另一只却无比安静，只有细微的一些杂音。静了有一秒，耳机里突然响起声音。
“没有，也在守岁呢。”
听到程予舟的声音，叶桑桑原本挂着笑容的脸，眉眼又弯了弯，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幅度地踮踮脚，“还以为你听困了。”
这通电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总之，电话那头的那人，一直都在。
“赢了三局，很厉害。”
“什么嘛，最后一局才赢了四分之一子，很侥幸的好不好？”叶桑桑听到夸奖很高兴，但还是嘟嘟囔囔地道，“怪不得你爷爷说你下棋不好呢。”
程予舟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是家里的一大家人，热闹非凡。
以程爷爷为首，聊天的声音都没有停下来过，但眼神都暗戳戳的扫向那落地窗前的少年。
程予舟听出了叶桑桑声音里的撒娇和软侬，嘴角自然上扬，“的确不好，如果按照你们的下棋方式，我估计要输十几子了。”
“那是，我爷爷和外公棋艺也很好的好不，就是......棋品不太好。”
悔棋，急眼样样都沾，真的是两个耍赖的小老头儿。
叶桑桑抬起了头，刚刚说完，下一刻就听到叶沐阳的大喊，“小祖宗，傻乐什么呢，捂耳朵啊！”
他的话喊到一半，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小院，鞭炮炸开，红色的包装在半空和白色的烟雾一起飞向半空中，形成一幅名为’过年‘的画。
鞭炮声不停，烟花也窜向了空中，像是从地面射向黑夜里的响箭，在黑夜里开出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
不知道叶沐阳一口气点了多少，总之，周围像是白天般明亮，一个接一个。叶桑桑手里的仙女棒也被自家妈妈点燃，在手中开出一朵小小的、五光十色的花。
几秒钟后，叶沐阳和叶爸爸跑回大门口，一家八口人每一个手里都拿着两根仙女棒在轻轻摇晃。
他们抬着头，看着头顶上方的烟花，漆黑的瞳孔里明明亮亮。
“十。”
“九。”
......
“六。”
“五。”
......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叶桑桑望着头顶的天空，喊完后又放低声音，尾音略带眷恋：“新年快乐。”
没有称呼的话，另一边的程予舟却是一怔，随后轻轻地笑了笑，在周围举杯庆祝的场合下，同样低声道。
“新年快乐，桑桑。”
第二天，叶桑桑被一通视频电话扰了好梦。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头顶的眼罩摘掉，眯着眼睛看了眼外面已经大亮了的天，缓了好一会才去找‘嗡嗡嗡’的手机，和蓝牙小音响。
打开音响，音乐传出，叶桑桑才皱着眉头去接电话。
“别告诉我，大年初一就要开会，有人性一点好伐？”
叶桑桑撩起炸了毛的头发，露出那张还没清晰的脸，这副不是很清醒并且明显酝酿着起床气的模样让视频里的几人愣了愣，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视频是在群聊发起的，所以该在的七个人一个不少，外加叶桑桑一人。
在她出现的时候，何友友和周傲几人下意识地把手机扣下，七个人里只有孙晓言和季流岚还在显示画面。
“姐、新年快乐......”
孙晓言慢半拍的说完后，画面也随即变黑。
季流岚对于医生说这么不见外的性格表示无奈，叹了口气道：“小姑奶奶，你穿好衣服在接电话行不行？这可是视频！”
“大哥们，我穿衣服了，长袖带绒，有什么好避的，难不成没洗脸的样子见不得人？”叶桑桑掀开被子下床，手机放在桌上，“一直响铃，吵得我头疼死了。”
她把头发随意地扎起。
“既然回避，那就等我五分钟好了。”
说完后，叶桑桑转身去了卫生间，再出来时神清气爽，发丝打理得顺滑，眼神清明，唇红齿白。
叶桑桑把手机固定在支架上，拿起护肤品开始护肤，“可以了。”
“同志们，新年快乐啊。”
叶桑桑看了眼逐渐显示画面的屏幕，勾起嘴角说道。
话落，立即便有人接上。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姐。”
“新年快乐，桑桑姐。”
“......”
互道完祝福后，孙晓言撑着下巴眨眼问道：“姐，你们家大年初一不串亲戚啊，怎么还在睡啊？”
“我们家亲戚少，大部分都是来我家看望长辈，所以去人家家里的很少。今天大年初一，去也是我哥去，我们两个的规矩，谁除夕陪爷爷外公下棋守岁，谁第二天就能睡到自然醒。”
叶桑桑摸完脸，最后又涂了一遍护手霜，这才仰了仰脖子活动活动。
“昨天我下得棋，今天就是来亲戚，也没人叫我起床。”
孙晓言对于这么宠溺的做法表示无言以对，要是他家里有个万分之一就好了。谁家里亲戚来了还可以躲在房间里睡懒觉的！
还是在过年！
季流岚也竖了竖大拇指。这事儿是真没见过啊，换成他，不出去坐着早就被打死了。
“好了好了，人到齐了我就开始说事了。”季流岚整了整坐姿，然后道，“我们的假期，调到了正月初六，也就是说，初七就要来报到了。”
“啊？”
“不是、为什么？”
叶桑桑也很是诧异，看着手机里的季流岚，问道：“不是说天数加了几天，然后正月十二报到吗？怎么又改到初七了？”
进嘴的鸭子还能飞？到手的假期还能跑？
季流岚耸耸肩，“问你们孙教练吧。”
孙晓言立刻调转矛头，道；“哥，假期缩短我怎么不知道啊？我还是你亲弟呢，一点消息都不透。”
说着，他的背景转换，出现了孙晓意的身影。
别人需要录视频，但他们两个可是亲兄弟，并且是住在一起的亲兄弟，视频算个屁，不如当场质问。
“那什么......”孙晓意挠挠头，说，“和人约的训练赛安排在八号了，而且有点时差，晚上开始。”
国外的队？
这事差不多要等到凌晨吧！
季流岚在冀人保院前迅速开口道：“通知好了啊，初七上午八点准时报到，初八训练赛，具体时间把群里，看消息吧。”
最后一个字说出口，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着，孙晓意也消失不见。
“要命啊！”
“开局就要来训练赛，那以后还不没完没了了，啊。”
“连哪个队都没说，到底约的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