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我。”衍冥向楚景言伸手。
楚景言毫不犹豫握住后，看见衍冥唤来朝狂歌，迅速往上一挥。
骇人的剑气发出比日光还刺眼的光芒。
楚景言双目刺痛，不得已闭眼后听见“嘶啦”一声。
再睁眼时，他惊奇看见碧蓝天空被衍冥一剑划破。
不规则的剑痕之外是漆黑一片，剑痕边缘的景象不自然微微蜷曲，晴空和白云不规则扭曲。
衍冥将朝狂歌轻轻握紧，嘴边恨道：“……允无舟！”
悬在空中的太阳早就被衍冥一剑劈成了两块，日光忽然变得诡异，原本照耀在雏菊花海的柔和亮光变成诡异的碧蓝色，将整个空间渲染得阴森可怖。
几乎同时，楚景言和衍冥纷纷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手腕经脉处不断涌出蓝色灵光，这些灵光直直飞入空中的那轮太阳。
幻象被击破后，楚景言才觉察到自己灵力的缓慢流失。
他冷汗爬上了背：“我们在被偷偷吸走灵力？”
衍冥轻答：“嗯。”
所以……刚才那让他欲罢不能的梦和沾上就困的粉末，是为了将他们留在这里？
楚景言脸色一白，倒吸一口气。
要不是他刚才激动翻了个身，碰到衍冥，把衍冥给弄醒了，他们会一直睡下去，陷在梦里无法自拔吗？
衍冥侧头向他望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先出去。”
楚景言认同点头后，也将夕清曲对准那处，肆意挥洒后空中的那抹暗黑更甚。
最后一剑落下后，整个幻境彻底支撑不住。
幻境从空中坍缩后，失去支撑快速扭曲着折叠向下。
方才还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雏菊花海此刻像一件凌乱的衣服一样折叠在楚景言脚边。
楚景言和衍冥彻底被黑暗笼罩。
“方才那几剑还不错。”衍冥罕见夸他。
楚景言谦虚一番：“过奖过奖，在伏冥仙君面前班门弄斧了。”
楚景言被夸后更加殷勤，掌心向上用灵光将周围点亮。
方才幻境里太阳笼罩的地方此刻变为了将他们吞噬的法阵。
中央的那条红线缓缓打开，红线正中竟还有一个圆形法阵，活像一个人的眼睛，正牢牢盯着他们。
楚景言将手往上举，将法阵看清后更加迷茫：“这个阵……”
“这到底是一个阵还是两个阵？中间的，怎么看上去有点像无涯师兄遭遇的那个法阵？”
衍冥一眼看去，了然于心后轻叹一口气：“时间不多，我们要赶紧破阵了。”
楚景言从衍冥严肃的神态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脚步跟着衍冥向前走去的同时问道：“你刚才喊了一句允无舟，所以这是允无舟搞得鬼？”
衍冥点头：“他怕是早就布好了局，只等溪无涯这颗棋子出现。”
楚景言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衍冥脚步一滞后反问道：“你认为允无舟会这般无私奉献，将自己的力量借给溪无涯吗？”
楚景言哑言，仔细想了一番后重重答道：“不可能！”
允无舟这个人虽然出场不多，早早就被仙门镇压。
但楚景言知道允无舟这个人信奉一句话，那就是要将力量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因此看不起依靠兽类修行的万兽门，在上一次仙魔大战中特意将万兽门一整个灭门。
这样的允无舟，怎么甘心如此轻易地将魔力分给无涯师兄呢？
恐怕，他将魔力给无涯师兄只是缓兵之计。
他利用无涯师兄引起骚乱，因为他知道魔君出世后衍冥必定会出手。
无涯师兄要想打过衍冥就必定会想方设法夺取其他几处被仙门分割后封印的允无舟。
两人大概率会在琅沧仙门的旭华山相遇。
之后再像这样……
用阵法吞噬掉众人后，让众人陷入梦境之中无法自拔。
他拿回无涯师兄身上自己的力量的同时，还能吸收了衍冥的灵力。
楚景言头脑风暴之后脸色发白。
衍冥紧紧握住他的手：“没事，不要怕。”
“余峰主还在外面，我与他配合默契，总有办法能破阵。”
这是衍冥第二次安慰他。
楚景言也紧紧握住衍冥的手：“照这么想的话，无涯师兄多半也陷在梦境里。”
“我们赶紧找到他，先打破他那里的幻境，让允无舟无法吸取灵力才是当前的要紧事。”
“之后的……等大家出去再说。”
衍冥平静点头。
楚景言觉得事不宜迟，他和衍冥双双放出灵识朝着空洞黑暗的四周探去。
“跟我来。”衍冥最先发现端倪。
楚景言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辨不清方向，跟着衍冥走了几步后，看见了黑暗中有一处空间看上去有些不平整。
他用夕清曲的剑尖轻轻往上一划。
又是“嘶啦”一声，耀眼的日光倾透而出。
无涯师兄……就在里面了。
他和衍冥互看一眼后有默契地举步而入。
从黑暗投身光明，楚景言不适应，微微眯了眼。
和他们方才的情形一模一样，也是在一片雏菊花海。
只是这人隐藏在花海下，一时之间难以发现。
耳边传来一阵浓重的鼾声，楚景言循着声音看去后又听见脚边的花瓣传来声音：
“坐不下了坐不下了！你们几个回去吧，故事改天再听！”
“什么？？？”
“不听你们吃不下饭？练不好剑？睡不成觉？”
“哎，我服了，真拿你们没办法，我和我夫人的故事就这么好听吗？你们都听一百遍了还不腻？”
“算了算了，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你们搬凳子进来，都互相体谅挤一挤，我要开讲了！”
楚景言、衍冥：“……”
楚景言吓出一身冷汗，而后庆幸：“伏冥仙君，还好我们是第一个醒的。”
“不然那么羞耻的梦被人看去的话，我们以后还活不活了？”
楚景言评价后还意犹未尽，特别点出：“尤其是你的梦。”
衍冥不自然轻咳一声：“的确。”
楚景言一笑过后又发觉不对劲，手脚一麻。
“等、等一下，你刚才不是说……余峰主在外面吗？！”
“你们不是很有默契吗？！”
衍冥深吸一口气：“看来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