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乔派人去谈了几次,都被胡老四带着人蛮横地轰了出来。对方态度嚣张,似乎有恃无恐。
“妈的,这个胡老四,简直就是个泼皮无赖!”贺大乔气得在办公室里直骂娘,“我看他就是看我们项目大,想趁机敲一笔竹杠!”
林风看着胡老四及其关联人员的资料,眉头微蹙。资料显示,胡老四有个外甥,在县里一家建筑公司当项目经理,而那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名叫钱有为,之前和赵坤走得很近,也曾参与过“皇家海景”项目的部分工程。
“恐怕没那么简单。”林风手指敲了敲桌面,“这个胡老四,背后可能有人指使。目的不仅仅是多要钱,很可能是想拖延我们的工期,制造麻烦。”
“钱有为?”贺大乔也反应过来,“赵坤都进去了,他还不死心?敢在背后搞小动作?”
“赵坤倒了,但他留下的利益网络和人脉关系还在。我们动了他们的蛋糕,有人不甘心,想给我们使点绊子,很正常。”林风冷静地分析道,“而且,我怀疑,可能不止钱有为这一股势力。”
正说着,林水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凝重:“哥,贺叔,我刚收到消息,县里最近成立了一个什么‘传统渔业保护协会’,几个牵头的老渔民,正在四处活动,说我们‘东渔新城’计划大规模填海和发展工业,会破坏传统渔场,影响渔民生计,要求县政府重新评估项目。”
“传统渔业保护协会?”贺大乔一愣,“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组织啊!”
“是新成立的。”林水补充道,“我查了一下,背后似乎有市里一家水产公司老板的影子,那老板好像也涉足房地产,在市区有两个项目。”
林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新城的计划,触动了不少人的神经。明的、暗的对手,开始陆续浮出水面了。拆迁钉子户是基层的麻烦,而这个“渔业保护协会”则试图从环保和民生的高度来制造舆论压力。
“还有,”萧寒战也推门进来,带来了更深入的信息,“我查到,钱有为和市里那家水产公司的老板,最近接触频繁。另外,胡老四那个在建筑公司当项目经理的外甥,账户上前段时间多了一笔来自境外的、说不清来源的汇款。”
线索似乎隐隐串联了起来。一股由本地残余势力、外来商业竞争对手,甚至可能夹杂着某些见不得光的境外资本组成的暗流,正在试图阻挠“东渔新城”的启动。
“来者不善啊。”贺大乔感到了压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小风,看来咱们这新城计划,还没正式动土,就被人盯上了。”
林风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热火朝天的“望海苑”和已经初具雏形的公益项目工地,眼神锐利。
“既然他们出招了,那我们接着便是。”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水子,拆迁那边,你跟我一起去会会那个胡老四。贺叔,那个‘渔业保护协会’,麻烦您去了解一下,看看能否沟通,找到共赢的方案。寒战哥,继续深挖他们背后的联系,尤其是那笔境外汇款,务必查清来源和目的。”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记住,我们行事,要占住‘理’和‘势’。我们是在推动家乡发展,造福一方百姓,这是大义。任何试图阻挡历史车轮的人,最终只会被碾得粉碎。我们要做的,就是堂堂正正,化解他们的阴谋,让他们无处遁形!”
简单的分工后,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林风知道,这仅仅是新城计划面临的第一次考验,他必须干净利落地解决掉这些麻烦,才能震慑住其他潜在的对手,为后续计划的顺利实施扫清障碍。
一场围绕“东渔新城”的攻防战,悄然拉开了序幕。
林风并没有直接去找胡老四硬碰硬,而是带着林水,先去了胡老四所在的村子,进行了一番深入的走访。他们穿着朴素,以“东渔集团”调研人员的身份,与村里的老人、干部以及一些明事理的村民聊天,了解胡老四的为人、家庭情况以及他这次带头闹事的真实原因。
走访中,他们得知,胡老四早年丧偶,独自带大儿子,儿子如今在城里打工,很少回来。他本人性格比较孤僻固执,但以前也并非完全不讲道理。这次如此强硬,除了他那个外甥经常回来“做工作”外,村里也流传着一种说法,说是有人承诺,只要他拖着不拆,每拖一个月,就额外给他一笔不菲的“辛苦费”。
“果然是为了钱,而且背后有人唆使。”林水低声道。
林风点点头,心中有了计较。他找到村里的老支书,一位在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者。
“老支书,新城建设是县里定下的大方向,对咱们整个村、乃至整个镇的发展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胡老四这样闹,耽误的是大家共同的利益。”林风诚恳地说。
老支书叹了口气:“林总,你的道理我懂。可胡老四那个人,犟得很,现在又有人给他撑腰,难办啊。”
“如果他不是因为自身原因,而是被外人利用了呢?”林风意味深长地说,“我们了解到,他儿子在城里打工,好像遇到了点困难,急需用钱。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个方面,帮他解决实际困难,让他自己醒悟。”
老支书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林风没有明说,只是拜托老支书,以村里的名义,联系一下胡老四在城里的儿子,关心一下他的近况,并表示村里和公司愿意对确实有困难的村民提供帮助。
与此同时,萧寒战那边也有了突破性进展。他通过技术手段和线下追踪,确认了那笔汇入胡老四外甥账户的境外资金,最终源头指向了曾在“皇家海景”项目上与赵坤合作过、后来因赵坤出事而损失惨重的一个境外小资本。这笔钱,就是通过钱有为的公司,辗转给了胡老四的外甥,作为“活动经费”。
林风拿到证据后,并没有立刻公之于众。他让萧寒战匿名将部分证据,透露给了胡老四的那个外甥所在建筑公司的老板。那老板一听自己手下的人竟然卷入这种勾结境外势力、破坏本地重大项目的勾当,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将其外甥停职审查,并严令其立刻摆平胡老四的事情,撇清关系。
压力瞬间传到了胡老四的外甥身上,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辛苦费”,连夜赶回村里,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己舅舅,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尤其是可能触犯法律的风险,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胡老四。
恰在此时,村里的老支书也带来了“好消息”,说公司了解到他儿子在城里想学技术但学费不够,愿意提供无息借款帮助,而且未来新城建设好了,还有很多就业机会可以优先考虑他儿子。
软硬兼施,釜底抽薪。背后的支撑倒了,眼前的利益诱惑被更长远的、更稳妥的出路所替代,胡老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只是被贪念和亲情蒙蔽了双眼。
第二天,胡老四就主动找到村里和“东渔集团”的项目组,表示愿意按照原定补偿方案签约拆迁,并为自己之前的行为道歉。
带头闹事的核心人物一倒,其他几户观望的“钉子户”也立刻土崩瓦解,纷纷签字。一期项目用地的拆迁工作,得以迅速推进。
就在林风巧妙化解拆迁难题的同时,贺大乔那边也对“传统渔业保护协会”采取了行动。他没有直接去对抗,而是带着详细的“东渔新城”环保评估报告和未来渔业发展规划,主动拜访了协会的几个牵头人。
贺大乔向他们详细解释了新城的规划:不仅不会填海破坏渔场,反而会建设现代化渔港、水产品深加工区和冷链物流中心,这恰恰能提升本地渔业的附加值,帮助渔民增收。同时,新城还将大力发展海洋生态旅游,这也能为渔民提供新的就业岗位。
“我们‘东渔集团’的根就在东渔村,林总自己就是渔民子弟出身,我们怎么可能做断自己根、砸自己碗的事情呢?”贺大乔动情地说,“我们建设新城,是为了让家乡更好,让包括渔民在内的所有乡亲,都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贺大乔还代表“东渔集团”承诺,未来将优先采购协会会员的海产品,并为有意向转型的渔民提供免费的技术培训和就业安置。
真诚的态度、清晰的规划和实实在在的承诺,逐渐消除了那些老渔民的对抗情绪。他们成立协会的初衷,也确实是为了保护渔民的利益。当发现“东渔新城”计划并非敌人,反而是潜在的合作者与发展机遇时,他们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一场潜在的舆论危机,被化解于无形,甚至还将一个潜在的反对者,转变为了可能的合作者。
林风这边解决拆迁问题后,与贺大乔汇合,共享了信息。
“钱有为,还有那个境外资本……”林风眼神微冷,“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这次只是试探,后续肯定还有动作。”
“那我们怎么办?”贺大乔问道。
“既然他们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我们就找个机会,把他们引到明处,一次性解决干净。新城计划,不容任何人破坏!”
初步的较量,林风凭借其精准的情报、灵活的手腕和占据道义制高点的优势,轻松取胜。但这让他更加警惕,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拆迁风波和渔业协会的插曲虽然被顺利解决,但林风清楚,隐藏在幕后的钱有为及其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发动更致命的攻击。被动防御不是办法,必须主动出击,引蛇出洞,然后给予雷霆一击。
机会很快来了。
“东渔新城”一期项目,最重要的核心工程之一——深水渔港兼商贸码头的建设工程,即将面向社会公开招标。这个项目投资巨大,意义深远,是未来新城水产贸易和物流的枢纽,吸引了无数实力雄厚的建筑公司目光。
林风预料到,钱有为和他背后的势力,绝不会放过这个既能攫取巨大利益,又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甚至控制新城命脉的机会。
果然,在招标公告发布后不久,萧寒战就监听到钱有为与那个境外资本代理人的加密通话,内容涉及围标、串通以及准备用非常规手段确保他们指定的公司中标。
“他们准备得很充分,联合了省内外好几家有资质的公司,准备一起围标,把价格控制在他们的心理价位。”萧寒战汇报,“而且,他们似乎还买通了我们招标小组的个别成员,试图提前获取标底信息。”
“胃口不小,手段也够脏。”林风冷笑一声,“既然他们想玩,我们就陪他们玩一把大的。”
一个周密的“引蛇出洞”计划,在林风的授意下悄然展开。
首先,林风让贺大乔故意在某个“可靠”的场合,透露出一份经过精心修改、略微偏高的“内部预估标底”给那个被买通的招标小组成员。同时,林风授意自己控股的、但外界并不清楚与“东渔集团”关联的“风海建设”公司,也参与投标,并按照那份虚假的标底,制作了一份看似完美、但价格恰好在围标联盟预期范围内的标书。
其次,林风让林水负责,明面上严格保密真正的标底和评标流程,暗地里则配合萧寒战,对钱有为及其联盟的所有通讯、资金往来和人员接触,进行全方位的监控和证据固定。
钱有为那边拿到“内线”传出的“标底”后,欣喜若狂,立刻调整了他们围标联盟的报价策略,确保他们主导的公司报价最接近“标底”,其他陪标公司则报出更高或更有瑕疵的价格。
他们自以为胜券在握,行动也越发大胆起来,各种利益输送和暗中承诺的证据,被萧寒战的人一一记录在案。
开标当天,会场气氛紧张而微妙。钱有为亲自到场,志得意满。当他听到自己主导的“宏远建设”报价果然最接近那个“内部标底”时,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笑容。
然而,当主持人宣布,经过评标委员会严格评审,综合考虑技术方案、企业资质、报价合理性及过往信誉,最终中标单位为——“风海建设”时,钱有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惨白!
“不可能!这绝对有黑幕!”钱有为失控地站起来大喊,“他们的报价明明比我们高!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