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生看了一眼那三个蒲团，对皎皎说：“中间左边那个，是文殊菩萨，你再去抽一个吧。”
皎皎摇摇头，要一块钱呢，那还是算了，反正她的学业不用算，自己学得怎么样心里头有数。
她拿着自己的纸条签文叠好放口袋里面了，问宋祈生，“你求过了吗？”
宋祈生摇摇头，她仰头看他：“你要求一支签吗？他们说谭拓寺很灵的。”
“嗯？”皎皎反拉住宋祈生的手，他的衣服在她身上，光裸着上半身，和这个大殿看起来格格不入，他沉默着任由皎皎把他拉到了大殿的蒲团上。
“生生，你想求哪个呀，中间是姻缘，左边是学业，那右边这个呢？”
宋祈生看了看菩萨，他裸着上半身，直视菩萨的双目，说：“观音菩萨，求时运的。”
他其实求过签了。
只是当时他不认，便说，没求过。
宋祈生以前是有点儿迷信的，这具体体现在以前在荷花大队的时候，他只认识观音菩萨，他求观音菩萨把他带走，带到他娘那里。
但是观音菩萨不显灵。
来大陆之后，郊区的房子是明面上的，他们自建了一层楼在潭拓山麓，他也虔诚地来拜过的。
宋祈生不用求学业却也不求姻缘，因为他有喜欢的姑娘，他喜欢的姑娘是早春枝条的桃花儿，他却是那凶神恶煞的满手魂魄的恶鬼，随时都可能回他的地底下里头去。
地底下是长不出鲜艳的桃花儿的。
所以宋祈生一拜三叩头，求菩萨求的是愿望，是命运。
宋祈生跪在蒲团上，神情恹恹，并不怎么诚心地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皎皎在他旁边纠结地纠正他的姿态：“你要告诉菩萨，你叫什么噢，你要说你的生辰，要让菩萨找到你。”
宋祈生的生辰他不知道，原先在荷花大队就没人告诉过他他的生时，户口本上也是章幼婠难产死后，随便登的一个日期。
如今他办了个新身份证，那个身份证上的生日是12月25号，没什么特殊意义，随便登的，只不过刚好是圣诞节。
所以菩萨怎么找到他呢？宋祈生暗嗤一声，随意的摇签筒，那签筒皎皎轻轻一晃就出来了一支，可是宋祈生用点力，费劲才摇出来一支。
掉出来的签子正面朝上，粽红色的木材材质的签子落地声音清脆，第108支。
他上次来虔诚地一拜三叩求出的签就是第108支签，解签的胖和尚看一眼那签文直摇头。
胖和尚把第108支签的签文字条放那解卦签上，“就是不好的意思呗，还能怎么样。”
宋祈生墨黑的眼眸沉沉，他记得那签文，只是上回的时候，他不认。
大大凶
上卦
命中正逢罗索关
下卦
晦月蔽日机关尽
这就是他的运气，这观音菩萨，他求着跟他娘一块儿走的时候，观音菩萨理也不理他，现在求只签，两回都要给他这个批命。
皎皎晃了晃他，“你还没抛筊杯呢，这个还要抛筊杯。”
宋祈生拿过桌面上的筊杯向上一抛，筊杯落地的声音也清脆响亮，皎皎噔噔噔地去把抛到地面的筊杯捡起来。
她声音略带一些疑惑，“欸，是两个阴卦，这支签不是你的。”
皎皎把签放回签桶里面，宋祈生还跪在蒲团上，他仰头看她。
少女声音清亮：“生生，你要重新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