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中将带着皎皎到沈副司令的院子里头，还没进去，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
“沈恣成，你给老子滚出去，给你报班，你逃课去钟楼滑雪，好，你真当老子治不了你，你给老子睡大街上睡几天。”
沈恣成一言不发，打开门头也不回走去去把门重重一甩。
沈副司令气得心梗，大喊着逆子。
裴中将脸上尴尬，他还带着皎皎呢，这老沈咋这样不靠谱，儿子都管不住。
裴中将完全忘记他自己也管不住儿子，甚至儿子还看不起他的事儿了。
沈恣成脸上神色冰冷，身上还穿着钟楼里头的银白色滑雪服。
裴中将和皎皎换了个边，叫皎皎走里面，别看老沈和沈恣成这小崽子老吵架，父子两个谁也不服谁，但其实沈副司令是很欣赏他这个儿子的头铁的。
每回吵了架，叫他滚，其实人家兜里的钱一分没少，去外头吃香喝辣去了。
可不能叫这小崽子带坏皎皎了。
“老沈啊，我带皎皎来了。”
沈副司令开了门，绷着脸看了好一会儿皎皎，问了名字，出生籍贯，出生日期，裴中将咬牙给了他一拳。
“我带她来长长见识，不是带来给你审讯的。”
沈副司令开起配来的吉普车，和裴中将一块儿带皎皎去了机械厂。
北京的封闭式机械厂和皎皎在荷花大队看到的设备厂一点也不一样，锃光瓦亮的白色灯遍布每个角落，没有一个地方有灰尘或者垃圾，甚至技术工都是穿了脚套的。
发动机和电力设备在一间产间，上了锁，连接了厂里很多设备，比如一些二爪机械臂，和四爪机械臂。
主营车辆生产和电器维修，电器维修是另一个靠外的车间，这边的车间里面还是主车辆生产。
机床上的庞然大物和旁边技术工细致的检索和组装，吊顶的机械爪稳稳得抓住车盖，在吊顶下组装的技术工都得是三级技术工以上。
“沈副司令，裴中将。”车间管理过来招呼他们，省一机械厂盈利不算主要方面，军区的车辆和一些通信设备都是省一出厂。
虽然那么什枪支坦克，战略武器不是从省一出来，但是北京方面对省一的重视程度是很高的，向来不是从外面招人，都是军区一些老技术工什么调过来，也都认识裴中将和沈副司令。
裴中将点点头，“我们带她学学，你找个人来带一下，不用招待。”
车间管理视线移动到短了好一截的皎皎，目光凝滞，他没搞懂，这军区的军官什么癖好，把重点机械厂当少年宫啊。
别说，裴中将还真这么想。
但是这军官是不好得罪的，又是中央的，管理找了老技术工何老来带她学。
何老听到是个小女娃娃，转身就要走，管理忙拉住他：“教个女娃娃还不容易，老何啊，现在就你有空，要是能喊别人，我这哪能喊你啊，裴中将和沈副司令带过来的人。”
车间就何老他们这组有空，因为何老这组负责的车床出了故障，这玩意儿一时半会儿修不好，是德意士引进来的。
设备装置只能喊他们调人来修，人还没到，后天才会转机到北京。
这些个洋机器一修就坏，还每次要价颇高，一会嫌北京什么空气污染，一会儿说什么车间不卫生，一会就是北京的技术工不行。
而且人家不让我们自己人看怎么修的，怎么做的，舔着脸叫人家教一教教吧，嘿，你就开口吧，一开口一个不吱声。
人家板着脸密封起来，一脸鄙夷：“要尊重知识产权。”
管理阴着脸背过人啐一口唾沫：“去你奶的知识产权。”
老何这边的组员都先调到了维修车间做活儿，老何不去，他是个骨头硬的，非要修那车床，几天几夜没合眼地修，年龄也大了，有时候管理看不过眼，叫他别修了，人家专家就要到了。
老何瞪着眼睛：“那几个王八羔子修个车床给他们包吃包住还给高工资快万把块，一个月盈利全给他们，还要招待，还给人挨骂，凭啥。”
管理一抹脸上的口水，能凭啥？凭我们不会，凭人家有技术啊。
“你带带人家女娃娃，人家也是诚心过来学的，大伙儿都在线上，你也别窝这看机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