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这个人么？”
当孟林出现在符骁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嗅到了火药的味道。
“认识。”
明明要到了答案，却换来符骁长久的沉默。
“符某还有会，孟总请便。”
抬手正了正领带，符骁钻进会议室，手机上弹出一条条池御的消息，只瞥了一眼，就把手机屏幕翻了过去。
‘哥，我给你送了粥，你胃还没好，我在楼下，被安保拦住了，可以帮我打声招呼吗？’
饭点时间不明白怎么符骁还在忙，池御进又进不去，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
“什么事。”
符骁起身接电话的瞬间，会议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在等着。
“哥，我给你煮了粥，楼下进不来，可以放我进来吗？”
符骁应该是没有看消息，但是至少接了电话。
“你吃饭了吗？”
“还没。”
“把电话给保安，我和他说。”
保安把电话递过来的时候，已经挂断。
“符总说让您在大厅就餐，他在开会不方便打扰。”
“那我等他一会儿。”
“您自便。”
怪不得刚刚问有没有吃饭，原来是让自己在大厅把粥吃了吗？
那他折腾了一上午又跑过来送的意义是什么。
在大厅等了一个多小时，池御还撞见了周泰。
“粥啊？”
“对。”
“我能看看吗？要不要我帮你送上去？”
一段时间没见周泰，他练得更好了，胸肌把衬衫撑得很满，扣子就在绷开的边缘。
“这是…什么粥？”
周泰用手往鼻子前扇了扇，一时竟也有些饿。
“猴头菇鸡丝粥。”
“闻着还不错，你怎么不上去，在大厅坐着喝茶啊？”
“你们不是在开会吗？”
“没啊，早都结束了，符骁都签了好几份文件了。”
池御进来的时候，符骁倒了药在手心，仰头吞了下去。
“怎么在吃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止痛药。”
“粥要不要给你热一下，一直在保温，还是温热的，如果你想要烫一些可以微波炉转一下。”
符骁抬眼看了下保温桶，多余的连问都没问。
“下次来的时候，可以提前打个招呼，粥我下午喝。”
“你…没看手机吗？”
“在忙…没吃饭的话，粥你在这儿喝吧。”
“我还有事…先走了。”
有人敲了敲门，符骁开门和厉盛一起走了。
哪里变了…
是哪里？
太累了吗？
池御没有把粥留下，粥硬生生在桶里闷到下午还不如重新做。
“不舒服？”
符骁平时面部表情不多，常常冷着一张脸，这次连带着周身都是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对一个不容易敞开心扉的人来说，心受了伤又会回到比以往更封闭的状态。
“没。”
符骁抬眼和厉盛对视上，把切好的香肠推到了厉盛面前。
“和今天早上有关么？”
“我没事，别担心。”
符骁一言不发开始剥虾，剥完虾擦了手，又开始切肘子上的肉。
递到厉盛面前的虾剥得很完整，虾线也去得干干净净，肘子切得整整齐齐码在一起。
“喂我。”
符骁犹豫了下，思及一段时间以来厉盛的付出，将虾肉递到厉盛嘴边。
池御拎着保温桶路过窗边时，不禁停下了脚步。
“心情不好可以说出来。”
“我自己能解决。”
“那也要说出来。”
“我需要时间。”
属于池御的那一块在钝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脱落。
马上到生日了…却好像并不快乐。
符骁皱眉，翻出生日当天的日程。
如果要和池御一起过生日的话，应该要提前空出来的。
可是…
不知道怎么面对。
符骁动了动手又拉了几个不久后的日程塞进了生日当天。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不妨用喘不过气的工作填满。
“出去走走，我陪你。”
牵过符骁的手，厉盛拉着人往门口走。
“我没事…真的。”
出了餐厅，厉盛放慢脚步配合着符骁的步伐。
“我…”
“不想说话就不说。”
符骁皱眉，两人并肩走着，走到护栏旁，波光粼粼的湖面跳动着阳光粒子。
池御隔着一级又一级台阶，站在花丛后。
很多个晚上，他陪着符骁在这里散步，误会过，拥吻过。
沿海公路的时候，风一吹，他和符骁的头发吹在一起，发丝交缠，符骁背着他，走了很远很远。
离得有些远，又夹着风声，池御听不见两人的交谈。
看见厉盛脱了外套，看见符骁低头。
“和池御有关。”
符骁主动提起，话说了一半，又没再继续提。
“嗯。”
“生日怎么过。”
厉盛转移了话题。
临近生日的一周，符骁发觉自己被很多人惦念。
凌晨五点二十的时候还收到了谭虔的邮件，本来当天发出去的，手滑提前了一周。
‘小符总陪我的第四年，以后也要尽职尽责。’
“我很少过生日。”
“一样。”
厉盛勾起嘴角，一只手环住符骁的腰。
“和我回德国治病。”
“不了。”
“有一天，你会同意的。”
低头凑近，感受到符骁抵在肩膀上的抗拒，厉盛扭头凑在耳旁低语。
“你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一样。”
“你还记得。”
符骁想起自己固执的坚持，垂眸。
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厉盛偏头凑近，池御看不清楚，怪风声喧嚣，一个劲地往胸腔里钻。
吹灭了醋意，冷风过境，只剩下一片寒意。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变得冷淡。
追着两人一路回到了公司楼下，池御再一次又被保安拦在了大门口。
保安像上午一样等着池御拨通符骁的电话。
厉盛和符骁并肩等着电梯，池御转身，在聊天框里打着字。
‘粥我拿走了，放久了口感不好，你胃还没好，明天我继续给你熬粥，病会好的，我陪你一起养胃。’
手上还沾着猴头菇的味道，池御回到家看着一大锅粥犯了难。
要倒掉吗？
从买菜到洗菜切菜，各种翻教程，忙活了一上午，就这样了。
‘我没事，不麻烦你了。’
符骁回过来的消息，你我分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