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傅兄弟,你真的不用怀疑自己。
你,就是值得这么好的!
吴祭酒默默在心里说道,用力握了下傅玉棠的手,无声表达出自己作为年长者对年幼者的关爱。
四目相对间,傅玉棠的眼睛越发红了。
仿佛听到了吴祭酒那些未说出口的鼓励之言,傅玉棠不自觉收紧了手指,反握住吴祭酒的手,如缺少安全感的孩童,忍不住再三确认道:“吴兄,你这话……可当真?
还是说……你只是看我幼时过得艰辛,这才出言安慰我?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请吴兄不必如此。
你不需要可怜我,因为……”
傅玉棠吸了下鼻子,长睫一颤,掩去眼中的水光,瓮声瓮气地说道:“实不相瞒,我童年过得挺逍遥自在的。
没入宫之前,每天过的是拳打小伙伴,脚踢小野猪,上山摘桃,下河摸鱼的快乐乡野生活。
入宫后,虽然多了先皇以及邵太傅的管教,没有之前的自由自在,但日日山珍海味,过得也不差。
除了缺少玩伴,偶尔觉得日子乏味,做人无趣之外,倒也没什么不适之处,更没受过什么委屈。
你也知道,我是太子伴读,即便他人心中有所不满,那也只能憋着,无人敢给我脸色看。”
吴祭酒:“……”
哎呀,他就知道这年纪的少年郎自尊心最强盛,最喜欢吹牛了。
就连看似稳重的傅玉棠也不例外。
这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当今傅相是个毫无武学天赋的文弱书生?
就她这小身板还能拳打小伙伴,脚踢小野猪?
依他看,在乡间被顽童拳打脚踢,上山被小野猪撵着跑,下河被大鹅追着啄,上树被马蜂蛰得满头包还差不多!
至于入宫后的生活……
他也是在官场混的,还能不知道满朝文武的尿性?
就冲着傅玉棠的出身,以及安南侯府的不重视,以向来势利的刘清、钱有才为首的文官集团会将她放在眼里?
虽说碍于太子伴读的身份,不会明着给她脸色看,可暗地里的刁难与嘲讽绝对不会少。
眼前之人说自己童年过得好,摆明了是自尊心作祟,不愿意让人知晓自己有如此狼狈的一面,这才在言语间多加掩饰。
不过,知道归知道,吴祭酒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唯恐一不小心就揭了傅玉棠的伤疤,伤了她那敏感又脆弱的小心灵。
于是,假装没发现她话里的漏洞,朝她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脸真诚地说道:“原来如此!
不过,傅兄弟你想错了一件事。
老夫并非是在安慰你,老夫所言句句属实,是真心想要追随傅兄弟,与傅兄弟一同推行新法。
即便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
见他如此坚定,傅玉棠不由“啊”了一声,颇为意外地瞅了他一眼。
下一秒,又似想到什么,害羞地低下头,有些无措地揪着腰间的荷包,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腼腆,小声问道:“所以,吴兄这话的意思是……愿意为我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