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林森站在一旁，盯着眼前正在查阅资料的周副总。
周永安脸色略显憔悴，但双眼依旧炯炯有神，仿佛两天没有合眼并未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副总，您要不要到床上眯一会儿？”林森终于忍不住开口。
周永安抬起头，面色沉着：“一刻钟后就要开会，眯什么，脑子睡糊涂了你负责？”
林森闻言，只得默默闭上嘴。
一会儿，他们将要与博亖的大当家进行一场关键的会议，这次的会议对于华宇银行来说至关重要，将直接决定他们是否有资格成为博亖未来的钱庄。
看着周副总还在认真检查着ppt上的内容，林森心中不禁暗自佩服。
周副总虽然年轻，却已经有着超越同龄人的非凡才华和毅力，在如此重要的时刻还能保持冷静和专注。
“副总，我看到大家在说您是始作俑者。”看到钉钉群里的裁员消息，林森担心这个会成为周副总恢复职位的绊脚石。
周永安闻言，眉头微皱：“被裁了还不高兴，这帮人都这么喜欢给人打工的。”
林森：“……”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城的伙食辛辣，还是两天没睡导致的内分泌失调，林森总觉得周副总的脾气似乎变差了。
真担心等会儿的会议。
会议开始前，林森去隔壁将其他人都叫了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周永安已经坐在桌子前，随时准备开会。
林森突然想到什么，提醒道：“副总，咱们不先连线周总吗？”
按道理需要周总在场，由周总判断合作主要条款是否oK，还是需要继续磋商。
周永安果断道：“不用。”
林森：“那涉及到需要周总拍板的事项……”
周永安烦躁地瞪他一眼：“林森，我看你挺想上裁员名单的。”
林森：“……”
会议开始后，林森才逐渐明白，周副总的决断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但事实上他对这种做法存疑，毕竟存在越俎代庖，李代桃僵的嫌疑。
最终，周副总还是在会议上直接口头应承了博亖掌门人霍冲云的要求。
博亖总裁霍冲云怀疑他的说法能否生效：“你已经被停职，我们的沟通存在一定的风险。我希望协议尽快发过来，上边需要你们老板的亲笔签字和公章。”
周永安说：“协议草稿会尽快安排法务部去核对校审，内部流程走完大概需要一周，在贵司确认后合同会第一时间发送到贵司的接口人邮箱。”
霍冲云对于周永安的果断和自信感到有些意外，但也欣赏他的直接和坦诚：“本来应该跟周副总吃个便饭的，您也知道现在非常时期，还请见谅。”
周永安微笑着回应：“什么时候吃都不迟，希望我们合作顺利。”
会议结束后，周永安让林森先一步回去，联系法务部的同事起草合同。
而他在离开之前在酒店睡了一觉，以恢复体力和精神。
后来因为大哥打来电话，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接听。
自那天在绿地大厦分开后，他们就没说过话，周永安一直在等大哥来问自己，但是没有。
这次通话，是周锡祥从林森那儿获得了博亖的最新消息。
“永安，博亖答应把他们一半的财产交给华宇，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周锡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符合他本人气场的激动。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华宇银行也可以被大型集团企业青睐和信任，有了博亖做先例，未来会有更多的国际大企业跟他们合作。
开局往往最难，若是能落实下来，这份功劳肯定会被载入华宇史册，华宇银行的历史里也将书写周永安今天带来的这浓墨一笔。
周永安心中清楚这份功劳的重要性，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得意和骄傲，他平静地说道：“细节上，博亖说的是三个月后才正式入驻华宇，在此之前还有很大的变动风险。”
周锡祥已经看到，所以他这个弟弟还在合同上标注了巨额的违约金。
当然他们也做了很多的让步，这样的让步即便是同行都要纠结一下。
所以竞争力还是有的，这一点周锡祥并不担心。
不管怎么说，博亖都为华宇敞开了大门，对方有合作意向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周锡祥在电话里问道：“你在哪儿，爸说今晚一起吃顿饭。”
周永安坐到沙发上，身上的休闲衬衣领口微微敞开，他呵笑一声，随意道：“老头这是上赶着认可我来了，对不起，我没空约他，让他排队吧。”
周锡祥：“……”
周永安眼下更关心的却是：“我的职位什么时候给我恢复，下周我得去公司。”
说到这个，周锡祥皱了皱眉。
“我也在观望，你先等一等。”
目前华宇正逢裁员，又是因为永安的项目引发的动作，这个时候倘若把他恢复原职，大概率要惹恼那批待劝退职员，影响裁员计划的推进。
周永安已经停职半个月，要不是正好出这趟差，有点儿事儿做，身上非得闲出虱子来。
回到黎城，周永安找余子敬一帮发小出来喝酒。
余子敬穿着黑色t恤，大晚上的还戴墨镜，看到他哥突然出现，快乐地像只小狗。
他一边招呼着周永安，给他倒酒，一边问道：“你忙什么呢，能带带我不？”
周永安瞟了他一眼：“你会什么？”
余子敬的专业是市场营销，余家又是做生意起的家，他回去接手行李箱生意正好可以施展才学，偏偏他一身反骨，就不爱家里蹲。
“会喝酒，会来事儿，会把妹儿，可是这赚不到钱啊。”余子敬挠了挠头，他因为很久没回家，家里人已经把他的信用卡都给停了。
周永安瞅着他紫红色的头发，挂着耳钉的耳朵，伸手摘下他的墨镜，看到他红着只眼睛，嫌弃极了：“啥情况？这么大了还长针眼。”
余子敬：“……是红眼病。”
要不怎么就他得呢，他还真红眼他哥，要钱有钱，要嫂子有嫂子。
黄色的液体，一杯又一杯地沿着喉咙吞入腹中，酒吧里的轻音乐让人生出些许愁思。
喝到一半，周永安觉得没劲儿，起身先离开：“你们继续，钱算我的。”
余子敬跟着他出来，看到他哥站在马路边抽烟，身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嫂子还没原谅你啊？”
周永安凝他一眼。
余子敬不吐不快：“嫂子电话都打我这儿来了，说你不接，听着还挺急的，你咋又惹她生气啦？”
闻言，周永安脸色带上一丝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