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芙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王八蛋！谁要嫁给你！”
商为序只是冲她笑一下，随后调转了马头。
秋芙看着商为序越来越小的背影，又喊了一句：“你一定要回来啊！”
喊得她嗓子疼，也不知道商为序能不能听见。
杨改听到商为序那一嗓子，真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他也想像商为序那样对着秋芙喊出那句话，可是他没有商为序的底气与自信。
这场仗就像杨改说的那样，是必胜。
他们血洗了皇城，将皇城里的大朔国人杀了个干净，沈听尘自投诚那会儿就已不是天齐国人了，自然也杀了。
比他们想象的轻松，所以他们抽空将外头的也杀了。
那日城破的一幕如今又上演了，只不过对象不一样了。
商为序故意放了个太监去给堂溪止通风报信。
堂溪止带着军队赶了回来，但无力回天。
商为序又杀了个痛快。
只剩堂溪止和薛长宴被他们包围在圈中。
薛长宴见堂溪止大势已去竟想将堂溪止的头砍下来邀功投诚，以求保命。
商为序一箭将要动手的薛长宴射死了。
堂溪止，他要活的。
他命人上前去将堂溪止拿了。
堂溪止一边挣扎一边发疯似地大吼：“滚开！谁敢碰朕！朕是皇帝！大胆！滚开！你们这群畜生！狗奴才！都给朕滚！别碰朕！”
如受伤的困兽叫得凄厉，但无人在意，大家对堂溪止的喊叫充耳不闻。
天色还早。
秋芙在院子中转圈，坐不定一刻，她不断搓着手，直到手上都是汗。
其余众人脸上也都是担忧神色。
“回来了！”一旁的小融公公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喊道。
秋芙转头看去，便见杨改一人骑着马往这来。
待杨改来到眼前，秋芙就迫不及待上去问道：“怎么样了？商为序呢？赢了吗？”
杨改点点头，“赢了。”
“那商为序呢？怎么没回来？”秋芙又问了一遍。
杨改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身后。
秋芙往他身后看去，只见两个士兵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了一个人，盖着白布。
秋芙头晕目眩，跌跌撞撞往那跑去，眼泪都忘了流。
她来到担架旁，颤抖着手掀开白布，里面就是商为序，闭着眼。
她什么情绪都没有了，趴到商为序身上，“你不是说回来娶我的吗？你这样怎么娶？”
“这么说你愿意嫁给我？”商为序的声音突然响起。
秋芙猛地抬头，便看见商为序睁开了眼，含笑看着她。
秋芙的泪这时才落下来。
她的悲伤已经被生气赶走了。
她站起身擦干泪转头就走。
商为序赶忙起身追在她后头，“芙儿，你去哪？”
杨改见状，心烦得很。
他也想装死看看秋芙是什么反应。
早知道和商为序一起了，看看秋芙先哭谁。
大概是商为序吧，不对，一定是商为序，或许秋芙会在哭商为序时施舍两眼给他，把那些属于商为序的泪分两滴给他。
“走那么快干嘛？”商为序拉了一下秋芙的手，但是被她甩开了。
他经过秋久安时被秋久安踢了一脚屁股，还被骂了，秋久安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吓秋芙。
但他此时没空管秋久安。
秋芙生气的时候真能走，就和刚开始认识同叔那样，她又到了那棵树下坐着，抱着膝盖生闷气。
商为序记得这，那会儿他也是在这棵树下，为了哄秋芙写下了“商为序王八蛋”这六个字。
他走到秋芙身边坐下，“生气了？”
秋芙眼睛红红的，撇过头去不理他。
商为序挠挠头，心虚道：“我就是......就是困了，我睡觉呢。”
秋芙不理他。
他试着揽过秋芙的腰。
可现在的秋芙比过年的猪都难按，挣扎着远离了他。
“芙儿，我错了。”商为序又往秋芙那边靠过去。
秋芙这才转过了头，带着哭腔，“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却那样吓我，好玩吗？”
她担心得要死，商为序却还要那样恶作剧，他明明知道她担心他的。
“不好玩。”商为序摇头，“再也不玩了，是我不好，我没有分寸，原谅我好不好？我怕你不肯嫁给我，你不是说了吗？说谁要嫁给我。”
看见秋芙的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的心就会一抽一抽的疼，像被人用针扎了。
“我真的很想娶你，做梦都想。”商为序认真道，他执起秋芙的手，“原谅我吧，嫁给我吧。”
秋芙一头闷进商为序的怀里，他的铁甲很冰冷，都是铁锈气和血腥气，“我们以后一起看月亮，不偷偷的。”
“不止月亮，还有太阳、蓝天、白云、小狗小猫，世间万物，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都一起看。”商为序低下头，在秋芙耳边温柔道。
不过说是这样说，世间万物怕只有秋芙一个人看了，因为他更爱看秋芙，秋芙看万物，他只看秋芙，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小芙蓉。
他不敢抱秋芙抱得太紧，怕身上的铁甲硌到她。
“嗯。”秋芙应道，在商为序看不见的地方，她嘴角弯起。
她从商为序的怀中出来，捡起身旁的树枝，在没长草的一小片空地上写下了“商为序王八蛋”。
商为序夺过她的树枝，在那行字下头写了“我娘子说得都对”。
秋芙打了他一巴掌，“谁是你娘子了？我们还没成亲呢，我怎么就是你娘子了？”
商为序笑道：“我也没说是你啊，我说我娘子，你承认你是我娘子了？”
秋芙的耳根子一下子又红了，她挪了屁股背过身去。
商为序也背过身去，用他的背压着她的背，微微用力将她的背压弯，她又用力压了回去。
他们一直这样玩，直到柳夏过来喊他们才停下。
秋芙和商为序回去了。
她又回到了她的家。
回到了皇城，回到了蓉华宫。
外头的人正在打扫战场，搬运尸体。
她来到后院，癞马还好好的在那，打仗好像并没有影响到它。
还有一个人需要秋芙处理。
她敲响了偏房的门，商为序站在她身后。
白玉迟开了门，又换上了那副温柔神情，“殿下，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