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改和白玉迟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那两个人面前，他都排不上号，又怎么能确定秋芙在亲哥哥和他之间能选择他？
以前还能有个丞相之子的身份，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待在秋芙身边，如今他成了奴，秋芙要更加看不上他了。
二人就这样对望。
商为序见秋芙呆呆的不说话，就又道：“我们就这样吧，殿下，以后保持些距离吧，毕竟，身份摆在这了。”
听到这句话，秋芙怒从悲来，一脚往前踢去，十分用力。
商为序还是不躲，只是站在那给她踢，一脚又一脚，直到秋芙踢累了，商为序都没吭一声。
秋芙看着商为序一脸要死不活的模样，气性上来了：“好，你说的。”
她走到桌边坐下：“过来给我倒茶。”
商为序很是听话，给她倒了杯茶。
秋芙喝了一口，突然觉得不对。
商为序以前也给她倒茶啊，好像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跪下。”秋芙变本加厉。
商为序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秋芙将商为序看了又看，每每想说话就又咽下。
她看着商为序顺从的模样，心中像堵了什么东西。
商为序不会再同她拌嘴了，也不会再和她作对了，她应该高兴才是的。
可她高兴不起来。
“殿下身子不舒服吗？”商为序的眼睛往桌面上看。
桌面上是被小融公公捡回来放好的药包。
秋芙看了眼药包，故意道：“本来打算拿去给白玉迟的，他身子不好，我就特意去给他多弄了几副药。”
“嗯。”商为序淡淡应道。
若是以前，她提到白玉迟，商为序定要与她争吵一番了。
她又故意问道：“白玉迟呢？”
商为序的手握了拳，好一会儿才松开，开口答道：“我给了他些盘缠帮他跑了，只要他别在大街上露脸，找个少人的地方，隐姓埋名躲着，就会没事。”
“你这么好心？你不是很讨厌他吗？”秋芙疑道。
商为序冷笑一声：“殿下不是喜欢吗？我怎敢让他死？”
秋芙心下宽慰了些，这句话倒是有点以前的味道了，商为序的这句话明显带着火气。
商为序说完，就用那样的眼神继续看着她。
可商为序越是这样，秋芙就越来劲，她就越想将以前的商为序揪出来。
“我要去找杨改。”秋芙直接道。
屋中沉默许久。
“我说我要去找杨改。”秋芙又重复了一遍。
又是好久，商为序才开口道：“殿下想做什么还需要同我说吗？”
秋芙内心五味杂陈，商为序确实不似从前了，不会再和她说，不许去，不许靠近杨改，不许靠近白玉迟，离他们都远些。
正好，自在。
秋芙鼻头一酸，她如今看上去肯定很憔悴，她不会顶着这副样子到皇城外见人，杨改只是为了将商为序气出原形罢了，改天也行。
不过去找秋久安这事她不想等改天。
蓉华宫外的侍卫早已退去。
她自顾自出门去，经过商为序身边时手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
真的只是顺手而已，太顺了。
商为序自觉起身跟上，他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也不知道秋芙手心上的伤会不会疼。
长乐宫门口。
商为序止步。
“你不进去吗？”秋芙回头问道。
“不敢打扰殿下和二皇子。”商为序平静道。
秋芙哼了一声：“随便你，那你就在外头等着吧。”
她说完，走进长乐宫中。
还没走几步，上次那个宫女就迎了上来，依旧给她带着路。
第二次来这找秋久安，秋久安还是在竹林凉亭处，自己和自己下棋。
她上前去：“皇兄。”
秋久安头也没转，在棋盘上落子：“来找哥哥下棋吗？”
秋芙坐到秋久安对面。
秋久安这才抬头看她。
“眼睛怎么了？没睡好吗？”秋久安语气关切。
秋芙的眼睛又酸又涩，已经肿起来了。
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去铺垫了：“我想问商府的事。”
秋久安肯定心知肚明。
“小妹，这不关你的事，别管了，好吗？”秋久安一副痛心模样，“哥哥真的不想你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听哥哥的话，好吗？”
秋久安这样说，秋芙也算是听明白了。
她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头晕晕的，大哭大悲，整宿忧心，她有些撑不住了。
“那支箭，是你射进来的？”秋芙问道。
“什么箭？”秋久安问道。
秋芙强撑着精神，又问道：“你和商为序说，白玉迟的事是我告诉你的。”
秋久安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单膝跪下，拉起她的手，掌心朝上，随后从棋盘上拿了一颗白子和一颗黑子放进她的手心。
秋久安仰头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憔悴的脸：“眼睛很疼吧？”
“什么意思？”秋芙看着掌心的黑白棋子问道。
“一个黑一个白，是不是看上去就天差地别，就像你和商为序。”秋久安答道，“他不够信任你，随便用什么话去挑拨，或者一个暗示的眼神就够了，他就会开始怀疑你。”
秋芙盯着手上的棋子出神。
“小妹，我们才是一家人。”秋久安轻声道，“我才是你的哥哥，血浓于水，你为何要为了一个不信任你的外人，与哥哥作对呢？哥哥真的很伤心，你看，只要哥哥在，你永远都是无忧无虑，高高在上的三公主，而商为序，只会让你伤心难过。”
秋久安将她手上的棋子拿走，拿着她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怎么将手弄成这样？疼不疼？为了那样一个随意就可以怀疑你的人，值得吗？”
“他如今成了奴吧？已经配不上你了，这盛京中还有许多侯门世子，随便拎出来一个都会绞尽脑汁去讨你欢心，比商为序好得多了，把商为序扔掉吧，哥哥再帮你找一个，比商为序好千倍万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