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不害怕被人知道……”
“哎，大话可不能瞎说，谁能一生没有两个不对付的人？得自己多负点责，”韩东来话说完手上的活也结束了。
凡晨也给于媛媛穿好了衣服，拉着她朝工作室里唯一的床走过去。
“他来了我不去，我不去……”于媛媛抱头尖叫说什么都不去。
“又想装神弄鬼是吧？我从来不打女人的，现在你非逼我抽你，”韩东来说着就挽袖子要过去打于媛媛，本来心里就慌的很，她在鬼喊鬼叫的他更慌了。
凡晨一把拉住韩东来耳语道，“她晚上害怕是真的，让肖阳过来扶着她过去。”
“你去妆台那边坐好，记住千万不要惊了它。”
韩东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知道了，”他上前两步拽着肖阳。
“把于媛媛送去床边坐好你站旁边陪着，我们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肖阳也没七个三八个四了，一反害怕的架势，拉着于媛媛走的飞快，于媛媛尖叫着坐到了床上，却不敢离开床半步路。
韩东来坐去平时于媛媛化妆的妆台，半趴着好似睡着了一样。
凡晨像个黑暗里见不得光的老鼠，在工作室里穿来穿去的忙碌。
于尚志睁大眼睛努力看凡晨的动作，只勉强看见她扯着布帘子搭东西，点了蜡烛，用剪好的纸罩住，盖上红布蒙的黑乎乎的。
事情做完工作室里特别安静，凡晨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猫蹲着打盹，不过完十二点工作室是没动静的。
几人等了好久都无事发生，又见屋里这么多人陪着，心里难免也就不怎么害怕了，偶尔能有几句话聊天，时间过的还是挺快的。
……
“凡晨，你能不能别拍我肩膀？我肩膀都要被你拍断了，还有你该减肥了，”韩东来伸手揉了揉肩膀吐槽。
他话落工作室里死一般安静，因为其他人听见了不男不女的声音，另外，两个人离了八百米远，怎么可能打呢？
“知道了知道了，”凡晨不耐烦的回答。
凡晨回答完，工作室里甚至连呼吸声都没了。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韩东来娇声道，“没完了是吧？还对我耳朵吹气？不知道我怕痒痒吗？”
“不吹了不吹了，吹一下又能怎么滴？”凡晨随口回答，兄妹二人像说相声似的，一问一答屋里人恨不得死过去。
韩东来突然回过味来，凡晨回答的声音有点远，根本就不在他身边，那她怎么拍的他？他心里一惊勉强稳住心神又道。
“还来劲了是吧？”
这次工作室里没人回答了，回答的是一个陌生僵硬的声音。
“你生气了？气我来迟了？”
韩东来瞬间遍体生寒，浑身的寒毛转瞬炸起，他颤着声音道，“没……没生气。”
“没生气怎么不把眼睛戴上？”空气里又问。
“不想戴了呗！你怎么现在才来？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韩东来责问道。
肖阳死死捂住惊恐的于媛媛嘴，听韩东来用不男不女的声音，自己自说自答，趴在梳妆台扭来扭去跟没长骨头一样。
门口的于尚志感觉两腿发软，工作室里此刻有种从心里往外的冷意。
韩东来害怕又恶心，耳后脖子皮肤上，有凉腻腻的湿滑感，就跟一条小蛇一样，顺着他的皮肤爬进了他的心里，偶尔还有粗粝的舌刺扎他后颈。
凡晨一看情况不对，趴在地上爬的飞快到梳妆台跟前，伸手一把扯掉蒙蜡烛的布。
韩东来顷刻间倒地，面容狰狞凶狠的看着凡晨，身体扭曲的都要断了。
“你是仙，它也是仙，看你们谁厉害，”凡晨拿起蜡烛抢先上前，徒手抓起蜡烛泪抹在韩东来的脖子上。
于媛媛抱肖阳缩紧身体，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听不清说什么，她脸上密麻麻的眼睛，都惊恐的齐齐流血泪。
工作室里就跟刮台风了一般，屋里所有的东西都噼里啪啦响，就像两口子斗家砸家似的。
“凡晨，过来扶我起来，”韩东来粗旷的声音喊凡晨过来扶他。
凡晨没有动，端着蜡烛警惕的看着韩东来。
“妹妹，我腿抽筋了你扶我一下，”韩东来的声音，又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女声。
“于尚志，是我呀！你不认识我了？你不是喜欢我吗？你过来扶我好不好，”韩东来冲着门口的于尚志柔声喊。
于尚志一时有些恍惚，手捏着木尺子人又清醒了一点，“你不要作怪了，我不会过去扶你的。”
凡晨觉得于尚志这话说了，还不抵没说的好！
“肖阳，我是凡晨我受伤了，你来扶我可以吗？”韩东来对着肖阳开口哀求。
肖阳瑟瑟发抖的看凡晨，见她端着蜡烛点头了，他扒拉下于媛媛，走过去扶起地上的韩东来。
“扶去门口，”凡晨快速的说了一句。
肖阳鼓起勇气拽起韩东来，扶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去门口，身后是凡晨端着蜡烛跟着。
眼看着到了于尚志跟前了，凡晨突然厉声说道，“打第一步放它走。”
于尚志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肖阳眼疾手快的抓起木板尺，对着韩东来脑袋狠狠打下去。
一声像是从地底传出来的嘶吼，震的几人感觉头都要炸了，那声音应该是疼的发怒了。
凡晨急忙拉开于尚志，抓出口袋里装的碎煤渣，对着门口疯狂的扔过去。
肖阳还以为凡晨扔什么宝贝，也跟着手忙脚乱的掏出来扔，扔到最后抓了一把木棒出来。
“把工作室的灯打开，”凡晨略平静了些才吩咐道。
于尚志急忙伸手按开了熟悉的开关，工作室里一年多来，第一次亮起了灯，给整个房间照的亮如白昼。
韩东来趴在地上面色苍白紧闭，床上的于媛媛瘦弱又枯的厉害，脸上密密麻麻的眼睛，枯萎了不少，她恐惧的抱着自己不敢看白织灯。
“媛媛，我是哥哥呀！媛媛……”于尚志第一次清晰的看见妹妹如此样子，她原来多有活力朝气的人，短短一年时间变得不人不鬼的。
“你没事吧？”凡晨顾不上于家兄妹的伤心，开口问肖阳的情况。
“我没事，倒是你哥，他这样有事吗？”肖阳指着地上的韩东来担心。
“有事不过问题不大，”凡晨拿过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指大的瓶子，蹲下拉开韩东来身上的衣服，查看他脖子上的眼睛。
“他脖子怎么了？”肖阳也蹲下看，这不是好好的吗？没看出什么问题呀？
凡晨抓了一把香灰在手里搓，搓完对着韩东来的脖子撒上。
“这……这是眼睛？”肖阳惊骇的猛然起身。
于尚志听了也赶紧过来看韩东来，伸手就要摸脖子。
“不要碰他，你现在觉得你家的钱花的值了吗？这样的事，明晚他还要经历一次，明天夜里可就不是今夜这么温和了，”凡晨说着话，拿出湿巾纸给韩东来脖子擦干净。
然后给自己的手也擦干净，打开瓶子倒出清透的油，在手心里使劲的搓，一直搓到手干了才放到韩东来的脖子上。
“你们给他压住，去这个有点疼，”凡晨看她哥皱眉咕扭，赶紧开口让按住人。
“东来哥你忍忍，马上就好了，”凡晨嘟囔着手使劲的磨擦韩东来的脖子。
韩东来痛苦的哼哼，脸着地，被两个男人压的死死的，他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只能一声一声的嘶吼。
“不要给他头动弹了，”凡晨手掌下都是黢黑的水汁渗出来，侵染了韩东来的整个脖子。
肖阳跟于尚志闻着腥臭的味道，一时间嗓子头涌的特别难受。
“怎么于媛媛的脸上洗一下来的没味道，你哥这个味道怎么这么腥臭？”肖阳皱眉问。
“一个是刚弄的，一个是长了一年的，能一样吗？”凡晨拿下手，用旁边的衣服给韩东来脖子擦干净，他脖子上清晰的多出几个眼睛印记。
凡晨起身去卫生间洗干净手，出来拿着毛巾给她哥也擦了擦，重新拿出一瓶药膏，刮了一点涂抹在眼睛印记上。
“好了，给他抬到床上趴着睡觉去，”凡晨指了指于媛媛待的床上，她把东西收拾装好，抓了一小撮米碾碎，拿了一块有药膏的布块，垫在韩东来的脖子上，又把碎米末铺均匀。
“你们把地上收拾好就休息吧！今天晚上咱们就这样了，”凡晨说完找了凳子坐去床边看人。
“汪姑娘，我妹妹她有什么安排？”于尚志开口询问情况。
“你要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让你妹妹躺这床上睡，我同时看他们俩个，如果觉得不行，给她另外在搭个床也行，”凡晨看了一眼于媛媛给了建议。
于尚志肯定介意的，他去工作室的仓库里翻找半天，找出来一个海绵垫，给上面铺了衣服弄好，给妹妹安顿过去躺下睡觉。
“给她脑袋上罩件衣服，她虽然能见光了，但是还不能长时间见光，”凡晨打着哈欠说完。
衣服不缺，于尚志找了好几件衣服出来盖人，肖阳自己忙的跟佣人一样收拾地面。
一通忙活慢慢的也安静了，凡晨趴在床边睡的昏天暗地的，于媛媛睡在地上，偶尔呓语两句也很香甜。
只有肖阳和于尚志大睁着眼睛，一个看床上的人，一个看地上的人，熬的眼睛又红又肿的，最后心神俱疲的睡过去了。
早晨亲切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在几人脸上明媚又温暖。
“媛……媛！”于太太喜极而泣的喊出声。
凡晨睁开眼回头看门口，脖子睡的太僵硬了，一时脑子里反应不过来。
“媛媛！媛媛你能见阳光了？”于太太哭着抱住女儿，都顾不上她害怕的眼睛了。
于先生也是一脸欣喜的看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