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柏豫不顾卫亭禾的冷言冷语。
推开殿门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许多宫人。
拿着红木提盒。
随着孟柏豫的示意，鱼贯而入。
将吃食摆在了桌子上，还有两个酒杯，一坛美酒。
最后恭敬地退下。
孟柏豫冷冷地看着卫亭禾，一动不动。
等到殿门传来沉重的嘎吱声之后，才正眼看着卫亭禾。
卫亭禾轻掀眼皮睨着他，丝毫不惧。
事已至此，难道她还要痛哭流涕地求他？
只怕孟柏豫的心肠，只会借此羞辱她。
不会有任何心软。
坦然面对，才是她应该拿出来的态度。
孟柏豫摩挲着指尖。
半眯着眼眸，视线慢慢往下移。
在他的视角里。
卫亭禾内穿薄蝉翼的云影纱姚黄牡丹衫衣，腰束宝蓝色百蝶鎏金软烟罗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苏绣月华锦月翼纱。
腰若细柳，盈盈一握。
肩若削成，媚骨天成，美目盼兮。
十足的美人。
氤氲的光镀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烫的他心口一热。
只是，这样的美人却带着刺，锋利无比。
孟柏豫一时失神，但很快缓了过来。
心中诧异自己的反应。
最终归结于卫亭禾的魅惑人心。
她太独特了，所以才会有男子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一个两个三个，连他都不例外。
孟柏豫衣袖地下的拳头紧握，脑海中浮现张静初的脸庞，有些慌乱。
竟然有一种背德感……
孟柏豫稳住心神，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
卫亭禾倒是没有发现孟柏豫的异样。
反而是低头看了一眼满桌的美食。
轻笑一声。
纤细的手指拿过银箸。
“大殿下这是鸿门宴？这样善待我，我倒是无以回报。”
孟柏豫站的久了，身上有丝丝凉意。
看着她光洁细腻的小脸。
冷笑一声，“卫亭禾，你倒是镇定。”
微微挑眉。
“不怕本王下毒？”
卫亭禾拿筷子的手闻言一顿。
抬起杏眸，眼含笑意。
嘴角微扬。
柔声道：“大殿下此言差矣，事已至此，妾身还有什么可怕的。”
故意放低了自己的位置。
反倒有几分讽刺。
孟柏豫眼神犀利地盯着她，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把一片乳鸽分开，夹起一小块放在嘴里。
樱红的小嘴一张一合。
十分满足与悠然自得。
有一种挑衅的意味。
被彻底气笑了。
语气加重：“你以为本王会轻易放过你？”
卫亭禾直视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妾身乃太子妃，殿下即便再不喜我，也不该如此为难，更何况，太子妃有恙，让远在边疆的太子如何想？岂不是寒了边疆将士们的心？”
孟柏豫脸色一沉。
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太子妃？自然很快就不是了。”
卫亭禾心中一紧，但脸上仍保持平静。
“殿下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得饶人处且饶人，太子重视我，若是我出事，最后一点体面都不留？”
孟柏豫走近卫亭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几分轻蔑。
“你若乖乖听话，本王尚可留你一命。”
卫亭禾站起身来，与孟柏豫对视。
“我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你可以用我作为人质，或者——其它。”
孟柏豫凝视卫亭禾的神情。
“这样自信？不怕最后成了笑话，这么长时间，本王也没见孟元闵有什么动作，你有这么多用处？”
说着，挑起卫亭禾的下巴。
可以说是钳制。
卫亭禾蹙眉，没有挣脱开。
反而不再反抗。
只是孟柏豫的话确实戳到了她的痛处。
他说的没错。
她都有些怀疑……
孟元闵也太过于沉着冷静，仿佛遗忘了她似的。
她从原本的十成把握，变成了现在的没有信心。
但是她不能显露出分毫，毕竟，她还要增加她的筹码。
一个被重视的太子妃，显然比一个被放弃的太子妃有价值多了。
孟柏豫捕捉到她的一丝迟疑。
笑道：“怎么？现在才开始怀疑？本王早就应该告诉你，孟元闵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卫亭禾打断他的话。
嘲弄道：“那你呢？你比他又好在哪里？”
半斤八两！
孟柏豫嘴角勾起一抹笑。
眼眸却有些凉薄。
在卫亭禾耳边低语。
“是啊，本王与他一脉相通，自然也没有真情，但如今你却落在本王手里。”
“本王与你可没有丝毫情谊，只会更狠心。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的敌人都是孟元闵。”
卫亭禾被孟柏豫抓的有些不舒服。
自嘲道：“你是这样对待你的同盟者？”
孟柏豫没有感觉到有丝毫不妥。
另一只手抚过卫亭禾的脸庞。
笑道：“他们都被你迷了神志，可我不一样，我不会。”
卫亭禾感到一阵恶寒。
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怒道：“放开我！”
孟柏豫没有动作。
反而道：“小声些，你真要让那些宫人误会？”
说着，挑了挑眉。
“本王倒是不介意，不过是多了一桩风流逸事。”
卫亭禾闻言闭嘴不言。
只是怒火中烧。
狠狠剜了孟柏豫一眼。
眼角晕红，不知道因为委屈还是因为怒火。
孟柏豫见状，语气变软了一些。
“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乖乖听本王的话，卫亭禾，本王不但让你活着，还会便还给你自由，甚至，你还会有一个尊贵的身份。”
还有这好事？
卫亭禾抬眸看他，不屑更多。
“妾身不知你让我做什么，只知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嫖的午餐，别再拐弯抹角，还是直言吧！”
孟柏豫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你是聪明人，自然不会选择死路。”
缓了缓语气。
又道：“你对于本王来说，就这一个用处，若是不配合，本王可要辣手摧花了。”
看着卫亭禾不屈的小脸更是来气。
咬牙切齿道：“将士们在前方奋勇杀敌，倒是需要军妓来安慰他们。”
卫亭禾打了一个冷颤。
“你够狠。”
孟柏豫笑了。
低声道：“本王也不舍得，所以，你最好识相些。”
卫亭禾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绝不会做军妓！你休想！”
孟柏豫冷哼一声，“由不得你！这由不得你选择，只要本王想，你没有别的生路。”
卫亭禾眼眶有些红。
“你到底让我做什么？”
孟柏豫拿起桌子上的酒盏，倒满了酒。
酒香弥散。
紧张的气氛有些缓和。
但是下一秒，酒杯沿压在了卫亭禾唇边。
孟柏豫不容她拒绝。
力道不轻，卫亭禾双唇微微张开，还没来得及说出话，酒液便灌了进来。
卫亭禾的嗓子顿时热辣辣的，像针扎一般刺痛，猛地推开他的手，剧烈呛咳起来。
眼泪呛了出来，浮在她眼眶边，一双眸子湿漉漉的，眼圈微微泛红。
卫亭禾愤恨地看向孟柏豫。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红润的嘴角，以及红扑扑的脸颊。
“咳咳咳。”
有些狼狈。
孟柏豫松开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卫亭禾。
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反而目光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