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山？！”
木锦之猛地拔高了声音，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茶杯差点脱手滑落。
燕清被她这过激的反应弄得一愣，有些莫名其妙地皱起了眉头，疑惑地反问，“不然呢？锦之你今日特意来寻我，提及神工山开凿之事，言明陛下让你来找我‘帮忙’，不就是为了动用火药，炸山开石，快速清理出所需的洞穴和场地吗？”
她顿了顿，更加不解地看着木锦之那副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
“陛下既让你来寻我，自然是已经首肯了动用火药之事。难不成……陛下还有别的深意？是我领会错了？”
木锦之像是没听到燕清后面的疑问句。
她只是呆滞地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又用力眨了眨眼，试图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迷茫和巨大的困惑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火药？
这个世界居然有火药？
还能用来炸山！
她一直以为，自己所处的这个名为“荣”的国度，是一个纯粹的、发展轨迹类似于她所知古代历史的冷兵器时代。
自从进入工部以来，她接触到的所有兵器制造，无论是普通的刀剑弓弩，还是她呕心沥血弄出来的陌刀，无一例外，全都是冷冰冰的金属锻造，靠的是人力或机械的力量。
这……这怎么忽然之间，就跳到热武器时代了？
这科技树是怎么点的？
也太跳跃了吧！
不对！
等等！
根本没人跟她说过有火药这回事啊！
木锦之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信息差带来的眩晕感冲击着她。
她回想起陛下那句“挖山可以去找燕清帮忙”，当时她还天真地以为燕清是有什么特殊的挖掘技巧或者组织民夫的高效方法……
搞了半天，原来“帮助”指的是这个，是直接上炸药。
这误会可闹大了！
她之前完全不清楚这回事啊，早知道荣国有火药，她有些东西还藏着掖着干什么，有些图纸早就拿出来了不是。
她之前害怕火药诞生影响社会进程，早一些进入热武器时代容易在战争中造成太大规模死伤，引起人口骤减，青壮年缺失严重，导致后续生育率太低。
燕清看着木锦之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时而震惊，时而茫然，时而恍然，时而又是一脸“原来如此”的复杂模样，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回话，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锦之？你……你没事吧？莫非陛下真的另有安排？”
木锦之这才猛地回过神，连忙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只是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没事！燕侍郎你领会得没错！陛下……陛下的意思，应该就是……就是动用火药。”
她赶紧顺着燕清的话往下说，生怕露馅。
要是让燕清知道她这位工部左侍郎、弄出陌刀的神奇匠人，居然连自家工部藏着火药这种大杀器都不知道，那乐子可就大了。
估计燕清能当场再嗑一瓶清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