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之中，有两只手紧紧地扼着他的喉咙，眼前一团黑影，看不清楚样貌，像是一只索命的恶鬼，勒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还给我！把我的命还给我！”
“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杀了我！我要你偿命！”
“不！不要！”莫俊宇不断地挥手挣扎，想要甩开，但却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枪响，黑影倒了下去。他的容貌也变得清晰起来，是那个叫周华的警察。
莫俊宇震惊地抬眸望去，对面开枪的人正冷冷地注视着他，眼神不屑而嘲讽，讥笑着他的胆小懦弱。
而更可怕的是，这个人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莫俊宇！你疯了！”一声惊叫，令莫俊宇从梦中醒来。
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拿着枪，正抵在了杜子谦的头上。
杜子谦又气又怒地瞪着他。
莫俊宇吓得急忙扔下枪，上前关心道：“你没事吧？”
杜子谦甩开了他的手，“你是怎么回事？整天神不守舍，像是撞了鬼似的。”
“我···”莫俊宇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一脸愧疚道：“对不起，刚刚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刚才我看你呆呆的没反应，就上来拍了拍你，谁知道你忽然发了疯一样拿枪要杀我。”杜子谦盯着他，“我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莫俊宇本就心虚，一听这话，顿时慌了，“你···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我只是太累了···对···太累了···”
说着，莫俊宇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去洗把脸就好了。”接着，他不敢再去看杜子谦的目光，直接疾步离开。
留在原地的杜子谦捡起地上的枪，退下枪膛，想起莫俊宇的反应，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逐渐变得复杂，晦暗不明。
洗手间里，水泼洒在脸上，打湿了额前碎发，水滴从棱角分明的下颚滴下来，沾湿了脖颈下的衬衫。
莫俊宇大口地喘着气，试图驱散心头不安和紧张的情绪。
是他太紧张了，没事的，没有人会发现什么的。
就像柳楚说的那样，他是身不由己的，只要他不说，这件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对，保持冷静，他不能再想这件事了。
“啊！”然而，当莫俊宇看向镜子的时候，顿时脸色变了，吓得惊叫出声。
周华站在了他的身后，全身都是湿淋淋的，仿佛刚从海里爬上来，他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为什么要杀我？”阴沉的声音裹挟着滔天的怨恨和怒意，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碎尸万段。
“没有！我没有！”莫俊宇吓得连忙摆手，“那是个意外！是意外！我不想杀你的！”
“你还在狡辩，你看你的手上，全是血。”周华嘲讽地看着他。
莫俊宇低眸一看，顿时呼吸一滞，他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鲜血。
那触目惊心的颜色，吓得莫俊宇急忙打开水龙头，不断地清洗冲刷着自己的手，想要洗干净。
“呵呵，你洗不掉的。”周华讥诮道，“除非你把手砍下来。”
莫俊宇不听，他不断用力搓洗着手指，但可怕的是，血越来多，就像周华所说，无论他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你这个刽子手！杀人犯！你会有报应的，你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惩罚，你会死无全尸！”恶毒的诅咒在他的耳边响起，叫人不寒而栗。
“不要！别这么说！”莫俊宇吓得脸色苍白，泪水涌出眼眶，“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有什么用？”周华冷笑道，“你如果真的感到对不起我，那就应该赎罪。”
“怎么赎罪？”莫俊宇一脸迷茫。
“一命赔一命，杀了你自己。”
莫俊宇呆住了，像是真的在考虑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白痴。”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莫俊宇抬眼一看，惊骇不已，镜子里的周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人。
这个人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表，脸上挂着不屑的讥诮，这是他从没有在自己脸上见过的表情。
“你是谁？”莫俊宇吓了一跳。
“我？”镜子中的青年轻笑一声，“我是你啊，James。”
“不！”莫俊宇觉得镜子里的人太陌生了，“不是！你不是我！”
James好整以暇地抬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没见过我，因为我一直藏在你的这里，值得庆幸的是，在你杀了人之后，我们终于有机会见面了。”
莫俊宇听到杀人这两个字，就像被刺中了某根敏感神经一样，条件反射地否认道：“没有！我没有杀人！”
“渍渍，真是不懂，你怕什么呢？”James看见他这胆小的样子就觉得烦，“不过是杀个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莫俊宇红着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杀人！是你！一定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好过一点的话，那你就这么想吧。”James善解人意地说，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嘲讽。
莫俊宇闭上了眼睛，但James的声音仍在他的耳边响起。
“别再抓着不放了，如果你实在害怕，我可以帮帮你。”
莫俊宇皱着眉头，哑着嗓子，“你怎么帮我？”
“杀了那个唯一的知情人。”
“不行！”莫俊宇的脸色变了，语气立刻变得激烈，“你不能杀柳楚！”
James微微一笑，“我可以，你不敢的事，就由我来替你做。”
“你敢动柳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莫俊宇怒道。
“走着瞧。”
水龙头哗哗地开着，莫俊宇低下头，洗手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