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冷漠地看着乔斯曼，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只聒噪的蚊子。
从小到大，他丝毫没有将乔斯曼放在眼里。
冰剑碎了之后，卡洛淡淡地说：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请转身安静出去，将损坏室内东西的赔款交了。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乔斯曼脸色涨红，神情看起来像一条装腔作势的狗，敢怒不敢言，只能呲牙。
刚刚冰碎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来自卡洛异能的威压和令人胆寒的杀意。
这让乔斯曼再次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温和的外表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仿佛回到了自己八岁那年。
原本以为当时十岁的少年是个软弱可欺的怂蛋，却被他吓得湿了裤子……
这是乔斯曼最耻辱的记忆。
戈尔家族历史悠久，是欧诺帝国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他是戈尔家族最具有天赋的大少爷，姐姐是欧诺帝国大王子的王妃，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连王上都对他宠爱有加。
当初他去克达文家族做客，看到克达文家族现任家主的儿子卡泽在命令下人殴打一个少年。
原本听卡泽介绍说躺在地上的人是他父亲的野种时，乔斯曼是满不在乎的。
他不屑于与卡泽交好，懒得理会他的讨好。
直到卡泽说这个野种也是冰系异能，并且被族中人称为最有天赋的冰系异能者……
乔斯曼当时心中顿时不舒服。
他觉得这样的人居然拥有和他一样的异能，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还被称为什么最具天赋的冰系异能者……这样的言论，让乔斯曼觉得恼怒。
他向来肆意妄为，当即让身边护着的高级异能者教训躺在地上的少年。
乔斯曼还记得，当初卡洛看自己的眼神也是这样平静无波，仿佛不知道痛一样。
后来他和卡泽相谈甚欢，不知道说到什么，他突然发什么疯，居然躲过那几个异能者，将满是血迹的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让这疯子突然撕掉虚伪的伪装，就算吐血也要掐着自己？
乔斯曼一直想不明白，不过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乔斯曼不由一笑，然后阴毒地看着卡洛：
“别以为你能永远那么得意，野种永远都只能是野种，就应该被人踩在脚下。
卡泽没有本事，让你逍遥了这么多年，但是既然我到了赫尔曼，以后有的是机会将你拉下来。”
卡洛也笑：“哦，有本事你大可以使出来。”
“对了，听卡泽说，你的母亲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不过是被克达文现任家主哄了几句，就巴巴地缠着他，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说着，他观察卡洛的表情，发现卡洛依旧是毫无情绪起伏后，乔斯曼变本加厉诋毁：
“果然什么样的女人就生出什么样的儿子。
听说当初那个女人，可是被克达文送给了朋友和手下轮番享用，怨不得卡泽叫你野种，那种女人，就算如今女子多珍贵，她只是一个贱——”
冰刺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即将刺进乔斯曼的眼睛的时候，停了下来。
乔斯曼的心脏骤停，瞳孔收缩到最小，原本笑着的嘴角僵硬住。
“卡洛，你敢……若是你伤了我的眼睛，我父亲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乔斯曼心脏仿佛要被捏爆了一样，急剧跳动，连同腿也有些发软软。
但是他不敢有任何动作。
那些冰刺依旧维持在空中的样子，稍有不慎，就会刺进他的眼睛。
他从来不知道冰系异能还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心中知道恐怕卡洛的异能又升级了，乔斯曼不由又妒又恨，害怕的同时，心中非常不甘。
凭什么！不过是一个野种，居然事事都压他一头。
连伊莱恩，那个父亲打算给自己安排的最适合也是最强大的朋友，也被他抢了去。
卡洛看他这副虚张声势的样子，笑得有些邪肆。
他冰蓝色的瞳仁边沿泛着幽光，眼神幽深难测。
“是吗？那你可要当心了，万一我一时控制不了分寸，恐怕你以后就得要用电子义眼了。”
说完，似乎应景一般，乔斯曼真的看到那并刺动了动。
他瞬间再次吓得心脏骤停，腿一软，差点倒了下去。
卡洛更高兴了，仿佛得了趣味一样，温和的嗓音磁性好听：
“瞧瞧，我才提醒，你就这么不小心，难道是真的想要换眼睛不成？”
“你——卡洛，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乔斯曼感觉眼睛都要酸了，咬牙吼了声。
“难道你以为伤了我，你真的能逃过我家的追杀吗？
克达文家族真的会庇护你吗？啊——”
乔斯曼还要叫嚣，突然感觉手臂痛，血滴滴答答地滴到地上。
“看来乔斯曼少爷真的想要换眼睛呢，毕竟这眼睛都出问题了，看东西也看不清，要来也没有什么用了不是吗？”
卡洛依旧是一副逗老鼠的猫一样的姿态，乔斯曼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手臂被伤，他刚才朝下看才发现，不止他眼睛那里有冰刺对着，他全身，包括心脏也有冰刺在蓄势待发。
若是卡洛真的发动冰刺，或者突然异能一时没控制好，他真的可能成为一个全是眼的筛子。
这样的话，就算有再厉害的治疗系异能者，也不能起死回生……
“卡洛，你疯了！
你居然真的想要杀了我，难道不怕被我家追杀，不怕死吗？”
乔斯曼说话都开始抖了，有种强弩之末的感觉。
“看来乔斯曼同学不仅瞎，还记性差，一句话要翻来覆去地说。
再说，我是疯子你不是一直知道吗？你猜我怕不怕死？”
卡洛依旧是戏谑的语气，要是是之前的乔斯曼，他恐怕要暴跳如雷了。
但是此刻的乔斯曼却完全怕了，他怕卡洛的能量快耗尽了，到时候自己会死。
他开始后悔刚才说话去刺激他，明明知道这人就是疯子……
“好，好，我知道了，我们有话好说，你先将冰刺收回去……”
乔斯曼妥协，说话的声音软了下来。
“要是我说不呢？”
谁知道，卡洛居然歪了歪脑袋，淡淡地看了乔斯曼一眼。
“你到底要做什么！若是我刚才说了什么不妥的话，我向你赔礼就行了，难道你一点也不害怕连累身边的人吗？”
乔斯曼有些崩溃，腿彻底软了，跪了下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冰刺在他前倾的时候，向后退了点距离。
他摸着自己被冰刺刺穿的手臂，瑟瑟发抖。
卡洛冷漠地看着他跪在自己面前，终于满意了。
“不过是嘴巴臭了一点，人失礼了点，倒也不用对我行如此大的礼，乔斯曼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