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缓了很久冥空才忍下动手的冲动。
“你应该非礼勿动！”
“笑话， 就跟我不动你能不杀我一样。”
“镇灵钟是不是在阁下手上？”
“谈阴灵液呢，不要东拉西扯，不谈我就走了。”
李默白作势后退百丈，冥空身形一闪便拦在其身前。
“阴灵液还我，本尊许你自由身。”
“不用，在下当这里是第二家乡的。”
“你……”
元神忽隐忽现，道心再次不稳，显然，冥空被这番无耻的说法刺激了。
“要谈就谈些实际的东西，不要用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出来糊弄人，先给个安全保证吧。”
“本尊冥空，上印天心，以道心起誓，绝不随意出手伤人。”
尽管很不情愿，冥空还是不得不率先让步。
“你以尊者之身掌控御灵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用不着在下这种小人物起誓吧。”
“你随意。”
有了基础的合作共识，两人暂时收敛了一下剑拔弩张氛围。
“阴灵液拿来，重新入塔凝练，十日之内，便可无暇。”
“那无瑕的阴灵液怎么分？”
大家也不熟，李默白直接提出了很核心的问题。
“你拿一成，本尊担保，功效尤胜此时三分。”
“你怎么不拿一成，大家出的阴灵液都差不多，你得九成，我得一成，过分了吧？”
“没有御灵塔，你得不到无暇阴灵液。”
“那就不要了，后会有期。”
李默白再次上路，依然被冥空挡住。
“二成，不能再多了。”
“五成，按你我各自比例分配。”
“你这是在找死。”
“没猜错的话，少了这一半阴灵液你的无暇阴灵液也看不到吧？”
好气，确实被对面拿捏住了要害，冥空沉默，似是在衡量利弊，李默白也不着急，静立一旁等待。
良久，冥空再次开口：“三成五，我需要修补你们之前破坏，还要催熟阴灵液，代价极高。”
这个应该是底线了，李默白已经感受到人家引而待发的攻击，显然，这是打算随时撕破脸了。
“可以，事成之后呢，总不至于立刻翻脸吧。”
“许你三个时辰脱身。”
“一言为定！”
各怀鬼胎，各逞心机！
两个之前还喊打喊杀的死敌在你一言我一语中竟也达成了交易。
李默白将手头阴灵液凌空甩出，冥空顺势接住，下一刻他所掌控的阴灵液也汇入其中，瞬间周围温度似乎都降低了不少。
一掌掌拍出，周遭阴灵快速被打回阴煞之气，御灵塔周遭塔身隐有道痕浮现，迅速将阴灵液吞入其中。
“你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后面法门不便见人。”
“我的阴灵液，被掉包了也不合适吧？它跟你不熟，同样不便见人！”
都是尊者，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反正李默白是不会让的，他也想知道，对方是怎么凝炼阴灵液的，御灵塔可以，那养尸是不是也可以。
随着冥空拍死的阴灵越来越多，不断有阴煞融水域，御灵塔四周道痕显现，随着冥空法诀结成一枚枚道文打入四方天地。
阴煞之气在这些道文作用下有一部分转为精纯天地元气，随后在一种玄之又玄的道蕴中与阴煞之气相融。
很难想象，圣心门这边是如何领悟出如此精妙玄奥的手法。
看到一半李默白便放弃了，显然，这不是尊者能留下的手段，其中对道痕的理解，对大道的掌控，比眼下的他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想要一次跟上基本不可能，好在，冥空凝煞不是只做一次，李默白也可以一次一次慢慢观摩。
阴煞之气十年之功可以化水，一点点与水域相融，化作阴灵水，阴灵水百年之功可以成液，便是冥空眼下追求之物。
靠着御灵塔的特殊能力，圣心门可以把时间缩短一半，五十年便可有百年功效，但这也是极限，少一分都会火候不到。
这次凝煞已经有四十九年十一个月有余，差的就是临门一脚，马上该功成的时候李默白先是将阴灵水断掉，随后又掠走大半阴灵液，这已经是近乎抄家式打劫了，不然冥空也不会如此耿耿于怀。
想要将阴灵液补全，走寻常凝煞之法已不可行，冥空只能用的第三层的阴灵去补阴灵水根基，然后以阴灵水的根基补阴灵液根基。
这些都是宗门的底蕴，但到了这种时候已经不是心疼底蕴的时候了，一旁观摩的李默白已经看出来，这些阴灵补进去之后已经不会再复生，这次真的是灰飞烟灭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修士何尝不是如此，看冥空冷漠的将一只只阴灵拍成灰飞，李默白都生出几分悲悯。
这些阴灵大多数曾是圣心门修士，在漫长岁月中蒙昧了真灵，混沌了神志，只能在阴煞之地游荡，最终变成一道道阴煞化入阴灵水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修士逆行天地，进一步成仙作祖，退一步便是眼下这般灰飞烟灭了。
“不要干看着，元气不够了。”
“说好的你负责补全，总不能临时变卦吧？”
冥空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本尊元神入塔，哪里来的法力，整个第三层此时元气所剩无几，你不补谁补？”
“我的意思是我补可以，得加钱。”
“再加你半成，快点。”
李默白拿出一枚上品灵晶开始导引元气。
“你有灵晶？”
冥空错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
“行走在外，总要有些多留几手，对吧？”
“一块上品灵晶不够，而且你速度太慢。”
“别着急，谁说我只有一块上品灵晶。”
李默白手上再次出现一块上品灵晶， 双手同时发力，两道元气快速汇入御灵塔。
本打算趁着这次机会探一探李默白深浅，看来是探不成了。
一咬牙：“还不够，至少还要两块上品灵晶。”
“莫急，在下闲暇之余练了个有意思的绝技。”
又有两块上品灵晶出现，浮在空中，其内元气竟被隔空摄出。
冥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