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的眼神。
琉璃从夜无狂的目光中看到了各种情绪。
有落寞、有悲伤、更有无人理解的苦涩........
“堂堂天帝，也会遇到能令自己悲伤的事吗？”
琉璃看着夜无狂，见到对方如此神态，不知为何她内心的恐惧也稍稍减弱。
“你说你搜集血玉碎片、不是为了释放月幽，而是有其他目的。”
“是什么目的........”
一口气问完自己的问题，琉璃直勾勾的看着夜无狂，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听闻此言。
夜无狂内心的不耐感愈发浓郁。
若不是琉璃对于他而言还有用，此刻对方已经连灰都不剩下了。
要知道在天道的插手布局下，夜无狂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和生灵斗智斗勇他自然不惧，但对上天道，他们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除非夜无狂真的将万界生灵全部屠杀完，只留下几个活口。这样血玉碎片最终也只会存在这些人的身上。
然而，夜无狂虽然有能力做到，但这么做却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和极为漫长的时间，因为万界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各种生存在阴暗角落里的族群根本不为人所知........
况且将月幽释放后，对方若想恢复至天帝之上的境界也需要恐怖的生灵精血。
所以对于夜无狂而言。
现如今最容易得到血玉碎片的方法，就是利用琉璃此人。
也正因为此，在得知自由道守护着金族后，夜无狂才不掩饰身份来见琉璃。
见到夜无狂沉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琉璃并不着急，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在她看来，如果黑暗老祖寻找血玉碎片不是为了释放月幽屠戮万界生灵。
那么在无法阻拦对方的情况下，减少伤亡的最好选择便是将血玉碎片给予黑暗老祖。
在琉璃的注视下。
夜无狂内心虽然不耐，杀意浮现。
然而他脸上的落寞神色却毫无变化，不仅如此，一种淡淡的忧愁浮现在他的眉宇，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这么一个男人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言之隐。
“唉.......”
只见夜无狂轻叹一声缓缓开口。
“有些事情，你得知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也罢，我也不想再徒增杀戮了。”
“既然你非要知道原因，那我便告诉你。”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答应我绝不能透露出去半个字。”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万界只能有你我二人知晓。”
听着夜无狂如此严肃的话语，琉璃不由得内心一震。
这一刻她居然升起了一种不想去听的念头。
然而未等她有所反应，夜无狂的话语便响了起来，而他的第一句话便令琉璃瞪大了眼睛！
“我搜寻血玉碎片不是为了释放月幽屠戮万界。”
“相反，我是为了在未来的关键时刻，放它出来守护万界所有生灵.......”
“什么？？” 听闻此言。琉璃大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释放月幽这个只知道杀戮的存在守护万界生灵？？”
夜无狂似是早就预料到了琉璃的反应，他没有任何意外的继续开口。
“没错，或许你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
“但是，当我告诉你，我们所在的万界是一个牢笼，或许不久后将会遭遇难以想象的敌人侵占，你肯定也不会相信。”
“若是我再告诉你，那些来自外面的敌人甚至拥有远超天帝级别的力量。你只会觉得我在欺骗你.....”
琉璃心神巨震，她一时间消化不了夜无狂的话语。
理智告诉她，夜无狂的话语太过匪夷所思，一听就是胡言乱语。
然而她的内心却不知为何相信了这个男人的话语。
就在这时。
啪！
夜无狂伸手打了个响指。
霎时间如漆黑镜面般的天地开始有了变化.........
随后一幅场景浮现在了琉璃的眼前。
那是烬真实的样子、身后十根触手随意飘荡。那种诡异的形态，以及令人如遇天敌般望之胆寒的感觉。
琉璃即便没有切身实地的感受，却也能明白对方的恐怖。
“看到了吗，这便是那个外界来的东西。”
夜无狂目光幽幽的望着画面中的烬。
“它的实力在外界并不算最强、却也达到了天帝。”
“如果不是我在它出现的那一刻，第一时间拼尽全力守护万界杀了它，”
“现在的万界恐怕已经被他掌握了。”
“而当它掌握万界后，便会接引更强的存在进来。”
“到了那时，万界所有的生灵都是它们的口粮罢了。”
琉璃大脑空白一片。
沉默了好一会、她才看向了夜无狂，声音颤抖沙哑的开口。
“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夜无狂闻言淡淡一笑。
随后那幅画面消失，天地重新变成了漆黑之色。
“真与假对于你们而言并不重要。”
“我说了，真相是残酷的，你们太弱了，所以你们可以不管不问，幸福无知的生活。”
“而我身为万界最强的存在，却无法这么做。”
“所以、我需要在将来可能会发生的大战到来前准备好一切。”
“我借原初之终的攻击假死，允许万界出现八转仙帝。为的便是让万界各族放下对我的恐惧，彼此大战以便诞生出足够强大的修士。”
“而月幽是除去我之外的最强战力。”
“它虽然代表了毁灭，却也能毁灭敌人，所以我才想在关键时刻将它放出。”
“我这个你们口中的黑暗老祖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只希望万界不会消亡......夜族不会消亡........”
听到这，琉璃再难掩饰自己内心的悲伤，她捂住脸颊痛哭起来。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将此事告知我们，我们虽然战力不够，却也能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比如帮你寻找血玉碎片........”
听闻此言。
夜无狂的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精芒！旋即他的嘴角泛起一丝狰狞的笑容。
“成了.......”
只见他狰狞的笑容转瞬即逝，苦笑一声开口。
“你内心太过稚嫩，如果你觉得所有人都和你我这般想要守护万界那就错了。”
“我这一生的敌人太多太多，死去的就算了，但活着的，他们对我的仇恨远超你的想象，在他们眼中，只要让我死，万界的覆灭和他们又有何干？”
“毕竟他们已经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