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清甜的嫂子翠花来海棠院找清甜。
由于时间比较晚，清甜都准备睡了。
她以为家里人发生了什么急事，着急忙慌出去见人。
结果见到自己大嫂面色惨白，心中顿时一个咯噔。
她家人的卖身契如今都在小姐手里，小姐还把她父母，大哥放到外头做事去了。
大嫂翠花因为喜欢做甜点，也舍不得厨房的肥差，就没出去继续留在府里做事。
难道在外头的家人出了什么事？
“大嫂，您怎么来了？”
“小妹，我给你带了包新做的点心......走过来太冷了，我能不能进你屋去坐坐......”
清心听到大嫂的声音似有些颤抖，脸上的笑太假。
心里越发惶恐，强装镇定领着人去了自己的屋子。
进了屋子，清甜见大嫂面上的假笑瞬间消失，谨慎地看了看紧闭的门窗。
才一把拽住她的手，清甜感觉大嫂的手像在冰水里泡过似的。
然后，清甜听自家大嫂说了一件事。
府里有个姓王的老嬷嬷，好酒，翠花跟对方有几分交情。
今晚那王嬷嬷请翠花喝酒，喝了几杯黄汤后吐出一个惊天大秘。
那王嬷嬷说自己有个本领，能从女子的身段瞧出对方是否有过......男人。
还神秘兮兮地在翠花耳边说，府里的盛明珠已非完璧之身......
翠花吓得魂都快没了，赶紧给王嬷嬷又灌了好几大杯酒，见人醉死在榻上。
翠花就马不停蹄过来了。
清甜联想到年夜饭上，夫人说盛明珠经常去看盛明坚。
盛明珠容颜娇媚。
盛明坚枯瘦。
而且盛明珠一去就是一两个时辰，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清甜感觉血直往头顶冲，心中愤怒无比。
若盛明珠真干出不要脸的事，她家小姐怎么办？
盛明珠会坏了盛府的名声，会连累小姐！
盛明珠怎么就只知道霍霍她家小姐？！
盛明珠这样的祸害，老天爷怎么不收了去？
清甜气得眼前发黑，带着自家嫂子头重脚轻地进了黄雅宁的屋子。
此时黄雅宁在书桌前练字，见清甜带着人进来，脸色也不对，忙让其他下人出去了。
翠花就把刚才听到的话原原本本说了。
黄雅宁听后脑中空白了一瞬，随即生出一股生理性的反胃感......
盛明珠不是完璧之身了？
盛明珠跟盛明坚......搞在一起了？
这太荒诞了！
可仔细想似乎又并非不可能。
前世盛明坚就宠爱盛明珠，跟慕容丹的感情很一般，只能说相敬如宾。
今生盛明珠假千金身份人尽皆知，早年还能借答乐的名头，但后来答乐甚至没见过盛明珠......
盛明珠不可能像前世那般攀上朱祈晟当王妃，但为何选择盛明坚呢？
就算盛明坚对盛明珠“用情至深”，盛明坚也成婚了。
盛明珠选择盛明坚能捞着什么？
黄雅宁哪里知道盛明珠拒绝跟朱祈晟会面，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小姐，若是真的......那您的名声怎么办？”
清甜已经泪眼朦胧，哽咽地说。
“依奴婢看不如尽快告知夫人，夫人定然会发落盛明珠，也让人看管好那个王嬷嬷......”
黄雅宁也想到了“自己”的名声。
她总有种直觉，她可以跟敏敏换回来。
虽然现在她还没找到换回来的办法，但她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而若盛明珠跟盛明坚真的......
传出去“她”的名声必定会变得极难听，到时换回身体的敏敏太吃亏了......
还有在盛府长大的娴姐儿，外头人又会如何看娴姐儿？
越想黄雅宁心中的杀意越止不住。
她觉得，或许明日一早她该去一趟牡丹院了。
*
“姨娘，我亲眼跟去看了，翠花进了海棠院。
“想必此时七小姐已经知道盛明珠跟大少爷......的事了。”
水仙不怀好意地笑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她们有九成把握盛明珠跟盛明坚有“猫腻”。
这些年府里也有几个忠心于白姨娘的人，因此白姨娘安排了王嬷嬷“酒后吐真言”，把那两人的丑事说了出去。
水仙见白姨娘唇角微勾，脸上得意，眼珠子转了转又开口。
“七小姐素来厌恶盛明珠，如今听说了盛明珠的丑事，肯定恨不得活撕了对方——
“不过，说不定七小姐抢不到手撕盛明珠的机会呢。
“昨晚王嬷嬷先见了县主的人，县主这会肯定也知道了......
“盛明珠那贱蹄子敢跟县主抢人，县主对盛明珠势必恨之入骨。”
白姨娘脸上的笑更讽刺。
“县主跟七小姐都是聪明的体面人，事情闹大对她们的名声不好，她们只会偷偷解决盛明珠！”
水仙表情一顿，试探地道。
“可姨娘您不是想让盛明珠身败名裂，然后亲自折磨对方？
“若这丑事传不出去，盛明珠名声不受影响，人还被她们偷偷解决掉，那您的复仇......”
白姨娘斜了水仙一眼。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在府里也这么多年了，难道你没发现，盛明珠一直不太好对付？”
白姨娘嘴角的笑又变得有些冷。
“盛明珠身边还有个下人是答乐大师送来的，那人应该不简单，盛明珠没那么容易死。
“且等她们斗上一斗，探探盛明珠的底，等到关键时刻我再把盛明珠跟盛明坚的丑事散播出去。
“到时盛明珠就成了人人唾弃的贱人，我也能光明正大地折磨盛明珠！”
水仙赞叹地点头，“姨娘聪慧！”
不知白姨娘是否考虑过，如果事情真的按照她期待的方向走，整个盛家的名声也会坠入深渊。
甚至盛明书跟郡主的婚事都有可能受牵连，产生变数......
白姨娘或许想过这些，只是她大概不在意别人的死活了......
一个自觉一无所有，看不到希望的人，为了复仇可以拖着所有人入地狱。
也可以说，她想拖着所有人一同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