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忽然气笑了，“呵呵？你学了四年经贸，转手用我身上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咄咄逼人？楚怜，你变了！你从前都不跟我吵架的！”
“人都是会变的。”
楚怜也笑：“你没变吗？以前你也不作啊，你不关心我干什么，不限制我自由，也不随意安排我的人生，你甚至对我一无所知，我跟你吵什么？又没人喜欢吵架！”
“怜怜，你就是怪我之前不够关心你……”
“我没怪你，我希望你一直别关心我。”楚怜抬眸看着方卓，轻轻地叹了口气，“方卓，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彼此不关心的时候挺好的吗？”
“好什么？有什么好的！”
“我们在一起不是为了快乐吗？”楚怜有些难过的拧了拧眉心，“可是现在我们越来越不快乐了。我们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为难对方，方卓，我已经不能让你满意了。”
方卓面色凝重，唇角笑意阴鸷：“是吗？我挺满意的，是你对我不满意了吧。”
楚怜没说话，方卓突然捏起她的下颚，迫使她对上自己冷冰冰的眼睛：“楚怜，你是遇到让你更满意的人了是吗？”
楚怜听出了滋味，打开他的手，“又来了，别胡说八道。”
方卓再一次捏过她的下巴，“我胡说八道？楚怜，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为什么非要赖在秦简身边，全天下就他那一家公司能装得下你这尊大佛是吗？为什么他从不让人碰的佛珠会给你玩，为什么他要用你用过的杯子喝水，你们公司男男女女都不避嫌吗？还吃大锅饭呢？”
楚怜微愣，她还真不知道秦简的佛珠不给人碰，至于用她杯子喝水的事儿，那完全是为了给她解围。
没想到方卓的心思这么深，秦简是他小舅啊，他这是想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牵扯到秦简了，楚怜一下就翻脸了。
“你发疯别牵扯别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儿跟秦总有什么关系？秦总的佛珠我就碰过一次，那天我吓坏了，是因为檀香可以安神，至于用我的杯子喝水，是为了帮我解围！”
“呵？他秦简是活菩萨吗？天底下那么多人不救，就等着救你？楚怜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看不出来秦简喜欢你？你还往他身边凑，你什么意思？”
楚怜微微一愣，眼睛都直了，这事儿她还真没想过。
秦简啊！
在她心里还真是个活菩萨，他那么佛光普照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啊！
“怎么不说话了？楚怜，你心虚了吧！”
楚怜回神，拧着眉心看一脸严肃的方卓，突然绷不住笑了。
方卓差点直接急眼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这事有些日子了，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没直接跟我翻脸？等到今天才说出来？”
她突然想到那天方卓故意在秦简面前对她又亲又抱的，忍不住笑的更开了，“所以那天一起吃饭就是个幌子，你是故意敲打秦总呢？方卓，你幼不幼稚？”
“幼稚？”方卓把领带都扯掉了，还解开了两颗扣子，才勉强喘过气来，“你还说我幼稚？是你自己不知道避嫌，你在意过我的感受吗？”
“所以，不让我工作，不让我在秦总身边工作，你吃醋呢？”
方卓被拆穿了，看着楚怜不以为意的样子，他就更生气了，瞪了她一眼赌气道：“没有！我哪有那个闲工夫？”
“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激动吗？我是提醒你别作死！”
“你就这么不自信吗？你也知道自己比不过秦简？”
方卓别扭的拔高声音，喊道：“楚怜！”
看着他马上就要翻脸了，楚怜赶紧轻咳两声，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跟你保证，我跟秦总除了是同事之外，一点其他关系都没有，就算是秦总对我照顾，也很大程度来源于你和秦璐跟我的关系，我私下里跟秦总一点接触都没有，我很感激他，他对我的事业有非常大的帮助，我真的很感激他！”
方卓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楚怜又道：“也就只是感激，就像你说的，他在我心里就是活菩萨，那是神，我就是个凡人，上香就行了，哪能亵渎神明。”
“呵？什么活菩萨？你根本不了解秦简，活阎罗还差不多。吃人不吐骨头得主儿，手上沾的血多了，才信鬼神，反正你给我离他远点！”
“你不是被他养大的吗？这么说人家？”
“是啊，我被他养大的，我这个脾气，他能好到哪去的？就你这种傻子才觉得他脾气好！”
“你还知道你脾气不好啊？”
“你！”
“行，不讨论这个，说咱俩的事儿，工作我是不会辞职的，我只能答应你，我注意跟秦总保持距离，困鹿山的项目打死我都不会放手，你要想阻止我，那就更好了，分了手，你也管不着我！”
“楚怜，你威胁我？”
楚怜轻笑，“这算什么威胁？这是给你选择！”
方卓寒眸一闪垂下了头，他额前的碎发滑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楚怜看在眼里，心里就有数了。
一个人把自己的眼睛藏起来的时候，多半就是在琢磨怎么算计别人。
楚怜直接打断了他的沉默，“方卓，我是个人，我没有办法像个物件一样任你摆布包你满意，你从来没把我当一个与你平等的人来看待不是吗？你说你爱我，怎么爱？当成一个玩物，当成你豢养的金丝雀，当成你的附属品，当成围着你转的纸片人，那是你想要的楚怜，可那不是我啊，方卓，那不是我！”
方卓恍然抬眸，楚怜湿漉漉的眼睛正盯着他，像极了他们在大雨磅礴中第一次相遇的样子，他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楚怜就先开口了，“同不同意你痛快一点，赶一赶进度，这一条结束，还有下一条。”
方卓瞪大了眼睛，根本掩盖不住内心的冲击，要是没有车厢盖着，他能直接窜起来，当场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