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的办事效率很高，十五分钟以后火速赶到病房里。他把厚厚一叠文件交给林静怡，解释说：“资料都在这里，是复印件，附带律师函。”
接过文件，林静怡的心情坠入谷底。第一页的落款处，正是林父的亲笔签名，日期是郑思思被杀的第二天。
这份并购案的资料很详细，在北城最大的律师事务所公证下签署。林父名下的所有物业和股权均被银行拍卖，仍资不抵债。
“在你出事之前，林叔叔已经萌生了卖掉公司的想法。”陆言深把香烟夹在指尖，却没有点燃。
翻到第十页，是林氏集团最近两年的收益报表。连续二十四个月严重亏损，怪不得肖玲说林氏集团的资金链早已断裂。
还记得两三年前，林父一直为公司资金的事情而烦心。林静怡每次询问此事，他总会笑说没事。
他一直把压力独自扛在身上，才会积劳成疾脑溢血而走。发生那么多的事，他为什么不告诉林静怡？
“我也是在林氏集团资金清算的时候，才知道收购方是hm集团。”陆言深顿了顿，补充说：“他们在半年前已经开始谈收购的事。”
放下文件，林静怡自嘲地说：“你为什么一直不把这件事告诉我。”
“这是林总的意思，他不希望你太担心。”凌峰接话。
是呀，其实林氏集团破产早已有征兆，是林静怡一直自欺欺人罢了。她以为父亲无所不能，能处理好公司的每一次危机，没料到过不了这个坎儿。
她这个不孝女儿……
“林氏集团破产已成事实，你唯一能做的只是找出陷害自己的真凶。好好活着，让林叔叔在天之灵也能安息。”陆言深一字一顿地说。
林静怡垂眸不语，眼眶里有温热的液体在打滚。她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宁愿相信一个背叛过父亲的女人，却不相信陆言深。
“对不起，阿深……”林静怡的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到。
陆言深微微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我不希望有人继续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坐在同一条船上我们必须信任彼此。”
林静怡的眼泪止不住涌出，含泪点了点头。
“你哭的样子，丑死了。”陆言深把纸巾递过去，嘲笑说。
林静怡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又心酸说：“为了抢回钥匙受伤，我也很难受，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吗？”
“反正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陆言深用力戳了戳她的眉心，语气缓和了不少。
大吵一顿然后和好，像极了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小夫妻。凌峰看不下去了，挥挥手告别说：“陆总，我还是出去等你吧，免得当电灯泡。”
病房只剩下两人，林静怡的心情慢慢恢复平静。她偷偷看了陆言深一眼，发现他正盯着自己。
“伤口还疼吗？”他问。
轻轻摇头，林静怡又点了点头。虽然代价大了点，但保险柜的钥匙终究还是保住了：“对了，我今天打探到关于钥匙……”
恰好这时，陆言深的手机响起。
他看了一眼屏幕，起身就要离开：“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你乖乖在这里待着，林嫂晚点会过来陪你。”
“嗯。”林静怡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钥匙的事打探清楚再说吧。
电梯。
凌峰提着厚厚一叠资料，好奇地问道：“陆总，你这么欺骗林小姐真的好吗？被她知道真相，一定会很生气。”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陆言深看着电梯上的数字键，陷入沉思。调查的进度必须加快，免得节外生枝。
凌峰耸了耸肩，无奈地说：“你可别忘了周末的安排，章小姐下周就要回国了。”
“行，你帮我安排吧。”陆言深心不在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