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真相是如此难以接受，但乔凝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韩慕初与江珂言在一起。
而且，他还紧紧抱着她，她是那样自然而然地贴靠在他的身上，没有丝毫避嫌的意思。
韩慕初并没有被阻挡在前的乔凝影响半分，他只是缓缓将枪口冲向天花板的方向，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这么不识趣。”韩慕初将怀中的女人搂紧几分，江珂言能够清晰感受到他的手指传来的温度。
说实话，看到乔凝的一瞬，江珂言心里有些犯怵。
“老公，你不能对我这样。”乔凝抽泣了几声，顿时变得楚楚可怜起来。她的手指悄无声息地将手机从兜内抽出，再藏至身后。
在这期间，她向胡樱发送了一条定位。
“我不是你的老公，乔凝。”韩慕初毫不畏惧地看向面前丑态百出的女人，想径直越过这个不起眼的女人。
但是乔凝再次阻挡在两人面前，恬不知耻地说道：“韩以君死了，我不相信你还能有多少本事。”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韩慕初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乔凝，心中拂过一丝了然：“你也是在为胡樱卖命，对吗？”
提到胡樱的名字，乔凝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否认他近乎正确的答案：“你乱讲，没有这回事情。”
“我早该知道的。”韩慕初第一次将枪口对准女人，还没等乔凝反应过来，他直直地对准了她的小腿，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砰——”
“啊！”乔凝尖叫着坐在了地上，她疯狂地扭动着身躯想查找伤口的来源。就在这个时候，韩慕初径直离开了这里。
江珂言完全愕然，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一脸漠然的男人，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你对她开枪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韩慕初解开袖口，往上挽了挽，小臂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在对准乔凝小腿开枪的那一瞬，韩慕初刻意打在了她小腿下的一块地板上，乔凝最多只是受到了惊吓。
胡樱带领人员匆匆赶到时，韩慕初早已不见踪影。
“该死！”胡樱气到发狂，转身狠狠地给了乔凝一耳光：“你真是个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乔凝委屈地捂着红肿的脸，反驳道：“我怎么知道他会对我开枪啊！”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浑身没有一处枪伤，却在这里编故事。”胡樱咬牙切齿，她看向医院后门的方向，断定韩慕初肯定是从这里离开的。
连带着江珂言那个贱女人。
“话说，韩慕初的签名，你练习地怎么样？”想到乔凝接下来唯一的用处，胡樱的语气逐渐放缓，她看向乔凝，目光中没有丝毫歉意。
对于乔凝这个一个月之内速成伪造签名的高手，还有最后的用处。
“你承诺过我的事情，会办到吗？”乔凝渐渐反客为主，犀利地提出她的条件：“韩氏集团20%的股份，还有韩慕初的命，你答应过我的。”
“这种事情我自然不会忘。”胡樱早有准备，她缓缓从手包中抽出一份文件，在乔凝面前晃了晃：“这是我们之间的协议，当时都签过字了。”
乔凝点了点头，余光瞥了这份协议一眼，胡樱的表情不像是在骗她。
“想好的话，在这份股东会决议上面签下韩慕初的名字。”
乔凝没有犹豫，接过了胡樱手中的钢笔利落地写下了她练习近万次的签名。
“……韩，韩总？”
对于韩慕初的到来，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异常惊讶，他们疑惑地看向这位贵公子，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韩以君的骨灰呢？”韩慕初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这个地方阴冷异常，他让江珂言在门外等待。
按照他的计算，他应该是最早来寻找骨灰的人。没想到，工作人员的话却让他十分震惊：“十分钟以前，您的秘书已经将骨灰取走了呀，说是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韩慕初剑眉叠起，他目光中拂现出了几分锐利：“我的哪位秘书取走了骨灰？”
“他说，他叫……傅痕。”工作人员看了一眼登记册，确定地回答道：“没错，是叫傅痕。”
“这个混蛋……”韩慕初神情阴郁，鲜见地动了怒，他恨不得将傅痕千刀万剐。
“我们走。”
看到江珂言的一瞬，韩慕初将自己的怒气全然收起。他温柔地揽着她的肩，仿佛刚才生气的不是他一般。
但江珂言还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她担忧地询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骨灰被人提前拿走了。”韩慕初眼底略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懂，这件事情与傅痕究竟有什么关联，会值得让他这样做。
“只要用一点点样品就能检测出来，他肯定没有全部拿走。”江珂言握紧了他的手指，神色镇定道：“我和你一起进去，取一点就可以。”
“你不怕吗？这可是殡仪馆。”韩慕初嘴角拂过一丝淡淡的微笑，他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但又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挡她的决心。
她从来都是不受控制的，除非她想那样做。
“你的事情最重要，怕不怕的，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面对这样的情形，江珂言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选择和韩慕初一起找寻剩余的骨灰。
工作人员虽然十分为难，但也不好说什么。
“这是韩董事长火化的地方。”工作人员指向一个焚烧炉，在这个时间段，只有韩以君一个人被火化。
江珂言挽起了袖子，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下，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后便在尚有余温的残渣之中搜寻。
韩慕初眯了眯眼，第一次用惊叹的眼神看向面前的女人。
一块凸起的骨头残片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只是默默地将骨头残片与其他煤灰紧紧地捏在了掌心内，没有声张。
“看来火化地很干净呢，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江珂言违心地说出了这句话，她遗憾地看向韩慕初，摇了摇头。
“真是抱歉呢，韩总。”一旁的工作人员连忙道歉：“没能帮到您的忙。”
“没关系，这不是你们的错。”韩慕初心中闪过一丝怅然，他想起了两天后即将开庭的知识产权侵权案，那时一定能见到傅痕。
“我们走吧。”江珂言主动挽上了他的臂弯，默默地将骨头残片连同手套装进了兜内。
下一站，便是前往韩慕初的家。为了江珂言的安全，他只能带着她暂时躲避。
距离管家的车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路被一片很大的森林覆盖着，胡樱不会轻易发现这里。
韩慕初尽量放缓走路的速度，他搂着她的腰，就这样穿过这片森林。
“真的很抱歉。”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却在此时充满了歉意，他垂眸看向身旁的女人，语气中满是对自己的责备：“让你受这么多罪……”
“以前的我可能会在做选择时犹豫不已。”江珂言对上了他的目光，轻笑了一声，从容不迫道：“但是现在，我很清楚自己该干什么，所以你不用觉得抱歉。”
“和我在一起，后悔吗？”韩慕初有些不自信地开口，他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个问题，同时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指。
他很怕她突然松开他的手。
听到男人竟然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江珂言笑得越发明媚起来，不经意间露出了她的小虎牙，更显可爱。
“你可是我的偶像hyman呀，为什么会这么不自信？”江珂言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还没等韩慕初反应过来，她踮起脚尖，温柔地贴向他的唇。
她的唇是有些凉的，气息却烫，他的心根本禁不起这样的炙烫。
察觉到她难得的主动，只是愣一瞬，他便渐渐收紧了臂膀。
“我爱你，夫人。”韩慕初眼神有些迷离，他微微睁开眼，声音低哑，这种感觉让江珂言大脑一片空白。
“嗯……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