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程量有些大啊。。。。。。”有人皱着眉，心里暗暗算着。
碎石滩长二三百里，宽一百多里，全靠人力开渠，还要捡拾石头，恐怕需得几万将士啊。
“不止如此。”秦明月又横着画了几条线，再竖着画了几条。
“想要灌溉，只是围着一圈河可不行，中间咱们得分布成网格状。除了几条主要河道，其他的网格河道宽度深度都可缩减。”
那这工程量就更大了，这时候不仅幕僚们开始讨论摇头，就连小霍将军跟巧娘也凑了过来，两人没说话，只是细细观察。
沙盘比秦明月册子上画的简单线条直观很多，她口述的也更加细致。
巧娘赞叹：“这些人工河道不仅能灌溉还能泄洪，而且河水流经整个碎石滩后又回到了浑河下游。”它抬起头笑眯眯的看向王景旭师徒几人：“现在不担心影响野马滩了吧，你们那些心爱的野马要是能感受到你们的善意，主动来亲近咱们就好了。”
赵小虎最是活泼，他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满脸笑意：“不担心了，不担心了。咱们不也是怕那么优秀的野马群因为河水断流而失去生存地嘛，那对我们大元的战马计划可是大损失。”
小霍将军绕着沙盘走了一圈：“若是这事儿成了。。。。。。”他抬高声音喊道：“良师爷，您算算这碎石滩能有多少亩地？”
秦明月对碎石滩只有个大概的了解，具体有多大，她算不出。不过她也好奇，静静等着纸笔算盘一起上的良师爷。
足足有一盏茶功夫，良师爷才出声。他拿着算好的纸张念：“碎石滩最长处三百二十里，最宽处一百四十六里。这还是老朽三十多年前与老将军一起用脚步丈量出来的，现在变化应该不大。”
这个距离说实话，秦明月脑子里想想不出来。你说长几里，宽几里她还能想象。上了几十几百里，眼睛都看不到尽头。眼睛看不到，脑子里自然也想不到了。
不过一直都听说碎石关大，往日她看来看去就木城县外加一些不大的镇子庄子，也没觉真实觉着有得多大。现在看来，碎石滩恐怕比整个木城县还大了。
“嗯，在舆图上，碎石关虽然只占大元国土的一个角。可碎石滩却占了整个碎石关的三分之一的面积。”小霍将军走回书桌看着上面摆着的舆图，目露怀念。
啊？三分之一？秦明月震惊！
要知道碎石关不仅是一座守国门的关卡，它还是一个大元最北边的地名，与南边的‘州’为同一等级。不仅包含了木城县还有广阔的不毛之地，以及乔家庄后面的大山区域。
而碎石滩占了三分之一？
秦明月好奇的走到书桌前，探头探脑的看大元舆图。
“这是整个大元的舆图，上次看的只是碎石关的。”小霍将军把桌子上的书挪开，让她看得更清楚。舆图这东西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看到的，百姓私画收藏那可是重罪。
确实，秦明月从来没看过大元的舆图。她对大元地形的了解，也只是从各种游记杂说上面靠文字描述想象的。
大元的国土形状与秦明月想象的相差甚远，虽然都是长条形的，可舆图上看起来真的像是一块肥大的鸡腿。
最上面背靠无人大山，游记中说此山飞鸟不可过。所以京城就在这个位置，背靠无法翻越的大山，俯瞰整个国土。
西边为丘陵地带，起伏的丘陵不知几何。山间物产富饶，主要产茶与木材，还有取之不尽的山珍。而山间也有散落的平地，河流顺着山脚流淌，流经平地后孕育了一座座城镇。
更西边就与无数小国部落接壤，是大元国境线最长之地。
视线往南边而去，丘陵越来越平缓。南边土地广袤，一马平川。城镇、湖泊如明珠散落，又被河流串起，直到遇见一片蓝色。
这就是大海了吧，秦明月非常向往。听说海上也有大的岛屿，上面住着土着。也时常会登陆大元海岸换取物资，震慑于大元的广袤强大，不敢叨扰还时常进贡。
而最下面就是碎石关了，这么一看又像是一片树叶上缀着一滴水。
碎石关是椭圆形，与大元的连接处是一条细长走廊，位置就是青山县被堵的那条路。两边都是无法下脚的松散碎石山坡，爬上一座还有一座，没人走到底过，所以舆图上两边都是空白。
这种地形，这种位置，难怪青山县会被放弃，就是个拖油瓶。
“除开河道所用的面积，还有往后肯定是要有村庄座落的。再除开道路，一些不容易种植的地方，保守估计三万亩。”
见众人好像对三万亩没什么波澜，良师爷又拨弄了几下算盘：“按照碎石关最低亩产九十斤来算，三万亩也能产粮两万多石。”
“两万多？”赵小虎蹦了起来：“咱们碎石关将士加上木城县百姓一年也就消耗三万石粮食，这两万石都能抵过全关现有的田地了。”
一向看起来不怎么表露表情的谢玉也微微激动到红了脸：“遇到丰年也就产一万二三石，遇到灾年就不说了。而且这两万多石还只是算了一季的吧？”
他目露期待看向良师爷，若是真如此，那兄弟们就能吃饱了。不用再为了让粮食出来给百姓，而自己饿到吃马料，甚至都不敢多吃。
良师爷说话都有点发抖：“嗯，冬季产量会低上一些，不过也能有将近四万石。”能养活碎石关的产量，怎么能让人不激动。
碎石关以商为主流，可经商与普通百姓是无关的。小霍将军背着吸血的骂名开国门做生意，为的是引来商人为碎石关百姓提供了做工的机会，缓解了土地不够的压力。
然后他在用经商赚的钱从其他州郡购买粮食，本来两三文的粮食加上运输耗损，到碎石关成本要翻三倍以上。而将军用赚的钱补贴，亏本把粮价压到了百姓能买得起的价格。除了精米精面，杂粮糙米与外面也相差无几。
不仅如此，还要有足够的粮食供应北雄，与他们换取大元商人喜欢的物质，吸引他们过来。
更别说还需要充盈国库，为圣上分担忧愁了。
现在被围困，碎石滩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