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尚书府
在这偌大的尚书府中内院。
“娘亲，我不要我不要，我可不要嫁给那个粗辱的大将军曹陆！”这尚书府万千宠爱的小姐林清如哭闹着冲进了容氏的屋子里。
林清如虽然不是嫡长女，但是林尚书却十分疼爱她，在林尚书的眼里，这个女儿比他的儿子都宝贵，因此对林清如也是极尽宠溺。这林清如今年已经十五岁了，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做什么都着急忙慌的。”荣氏悠闲的饮了口茶。
“娘你不知道，皇上下的指婚圣旨中就有礼部尚书林卿泽之女嫁与曹陆大将军为妻。大姐前两年嫁给了大表哥容闳，这这尚书府之女指的不就是我吗！”林清如六神无主的扯着袖子，这位林尚书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娇生惯养，被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哪曾受过半点委屈，所以脾气也很是骄纵，任性妄为。
“哎！我当是什么事情呢！这件事娘心里有数，且不说那曹大将军在朝堂上是文臣的对立面，就是那幽州城西北苦寒之地娘也舍不得你嫁过去受苦的。”荣氏说完把林清茹拉到了身边，亲手斟了茶递了过去。
“那那娘您可有什么办法不用我嫁过去吗？”林清茹焦虑的问道。
“这件事情娘已有定论了，皇上的赐婚我们无法推拒，可你别忘了在山庄别院里可有一位与你同年出生的庶女林晓莫，虽然是姨娘所出可也是礼部尚书林卿泽之女啊！从今以后你就是尚书府的三小姐林清茹，而林晓莫就是尚书府的二小姐，辈分比你大也待字闺中，嫁过去的自然是她喽。”荣氏缓慢的微笑道。
林清茹心中狂跳瞪大了双眼，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拍着胸口说：“那我就不用嫁过去了，太好了，太好了！可是娘亲，爹会同意吗？”
说到这荣氏容大郡主眯起了双眼：“想当年娘怀你的时候，得知妾侍也有了身孕，就动了胎气差一点就没有保住你，虽然生下了你，我这身子却也伤了根本无法在怀有身孕了！清茹你说你爹会同意吗？”
“娘您别伤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您还有大哥大姐，也算是儿女双全了。”林清茹说着扑到了荣氏的怀里。
“可是，可是我怎么觉得林晓莫就是自小养在庄子里的一个废物，我不想要跟她做姐妹，我就要当尚书府的三小姐！”林清如依旧不甘愿道。
“傻孩子，娘亲说过了，她是庶女，要懂规矩，懂事才能活得久一些，娘亲可不希望你嫁给粗鲁的将军啊。”荣氏耐心劝解。
听着荣氏的话，林清如似乎是想通了，不禁破涕为笑：“嗯，谢谢娘亲提醒，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不太喜欢那个林晓莫，我讨厌她，她一点规矩也没有，整天板着张脸，跟谁欠了她钱似的。娘，那林晓莫是不是不像传言的那么懦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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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自己院中的林清茹心中还是有些惆怅，吩咐贴身丫鬟道：“慧儿，去把上元节的莲花灯拿来。”
“锦里开芳宴，兰红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捧着莲花灯的的林清茹轻轻的念出上面的提示，深深的陷入了回忆中。
那是去年的上元节，晚上坐船游湖，两岸桃红柳绿清风怡人，湖面上飘着大大小小的莲花灯，景色煞是迷人。而岸上的亭台楼阁内轻歌曼舞，自己也亲手点了几盏荷花灯放到了湖面上，结果飘到岸边被一位谦谦公子捞去，在上面提了几句诗词，又把荷花灯推了回来。慧儿则兴高采烈的把荷花灯捞了上来，让我念念上面写了什么！后来打听到那面如冠玉的谦谦公子是总督大人的小儿子蔡阁文，在翰林院就职。
慧儿看小姐这样怕是又春心萌动了，上前说：“小姐现在您也不用嫁曹大将军了，那位蔡公子啊可真是衣冠楚楚,相貌堂堂，面如脂粉,唇红齿白,姿容既好,神情亦佳，可是夫婿的好人选啊！”
“你这个臭丫头，又来拿我开玩笑。就算不用嫁给曹将军了，可也不知道能不能嫁给心仪之人！”林清茹怅然若失道。
“小姐您放心吧！老爷夫人都那么宠您，等到皇帝的赐婚办完了，那林晓莫替您嫁给曹将军之后，就会操办您的婚事了呢。”慧儿兴高采烈的说着。
“慧儿不许胡说八道，娘已经嘱咐我了，等那林晓莫从山庄回到府里来待嫁的这段日子，我还要叫声二姐呢，一定要敬爱有加。”林清茹严厉的斥责道。
清茹这时已经换好衣裳梳洗妥当了，此刻的她穿了一件浅绿色绣芙蓉的交领束腰窄袖短袄，底下搭配着一条青灰色织锦罗裙。头发随意的绾成两把简单的圆髻，插了根碧玉簪子。整个人显得娇媚妩媚、楚楚动人。
“吩咐管家备好马车，我要去福禄斋，挑选一些珠钗和胭脂水粉。”林清茹吩咐下去。
福禄斋是京城里最大的金银首饰铺，专卖各种珠宝，价格贵且稀罕，一般百姓人家是不舍得买的。所以店员们对林清茹这种千金小姐态度非常友好，热情周到的迎了进来。林清茹指了指柜台上摆着的各类名品，说道：“我要挑选几套首饰送人，每样来三套。”
掌柜的一听乐的合不拢嘴：“姑娘好眼光，本店里有几款新上市的珠翠，您瞧瞧？”
林清茹微微颔首，目光扫向柜台上的珠翠，随手拿了几支赤金镶翡翠的钗子：“这个，这个……还有那边的耳坠。”
掌柜的笑眯眯的答应着，让伙计取了下来包好，递给林清茹，并介绍道：“姑娘好眼力，这些都是本店里最新上市的珠翠。”
林清茹付了钱，走出了福禄斋。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禁有些烦躁，便朝路旁的茶楼走去，准备歇息片刻。
好巧不巧的在茶楼里遇见了面如冠玉的谦谦公子是总督大人的小儿子蔡阁文，在和他的盆友们在茶楼里对诗。蔡阁文也看到林清茹，忙起身相迎。
“林妹妹”
“哦，是阁文哥啊，我正巧来这逛逛。”只见林清如穿着粉色的绣花裙子，乌黑秀丽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一张白皙俏丽的脸蛋，眉如柳叶，眼若秋水，琼鼻樱唇，一双美目流盼间，光彩照人，美不胜收，身段玲珑有致，亭亭玉立。
“原来如此，林妹妹可否有幸一起喝茶！”蔡阁文赶紧邀请林清茹坐下。
林清茹客气的推脱说：“这茶楼嘈杂，哪敢叨扰阁文哥呢？我先走了。”
“哎～林妹妹留步，今日恰逢佳节，在下与诸位朋友也是闲暇无聊才在这里饮酒作诗。林妹妹若是不肯赏光，岂不辜负了良辰美景。”
“既然阁文哥盛情相约，小女子岂敢不从。”林清茹不在推脱也坐下来，和众人开始一起品茶对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窗外雨声淅沥沥，屋内歌舞升平。”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哈哈……”大堂里响起哄笑声，其中一人笑道：“好，这首好诗好词，蔡兄，你可要记住啊，等会儿给咱们讲解一番。”
“那是必须的，必须的……”
林清茹听了大家的对话也忍俊不禁：“哈哈……”
这时林清茹的贴身丫鬟香叶匆匆跑了进来说：“小姐，快到晚膳时间了，您出来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林清茹看了看天色，确实不能再耽误了，便起身告辞离开。
“林妹妹，慢走！”蔡阁文起身相送。林清茹微微欠身，依依不舍的走出了茶楼。
林清茹刚走，大家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蔡阁文身上：“蔡兄，你刚才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不是暗示着什么？”
蔡阁文被这么一说脸颊绯红，有些羞涩的说：“你们别瞎猜，没有的事。”这时蔡阁文身边的朋友调侃道：“啧啧，看来咱们这位林妹妹是看上你了，刚刚还在对诗，转眼就要分别了。”
蔡阁文听到这话连连摇头道：“你们不要乱说，我与林妹妹只是上元节偶遇而已。”
“蔡兄这是害羞了，你若是对林妹妹没想法，怎么刚才还替她解围？”
蔡阁文被问的语塞，他一个男子总不能说自己看上林妹妹了吧，便故意板着脸说：“你们若是在这样，休怪我翻脸了。”
“好好，不逗蔡兄了，咱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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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茹坐在回府的马车里，透过轿帘望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曲。她很久没这样开怀畅游过了。就没了，需要嫁给粗鲁大将军的烦恼，又遇见了她爱慕的蔡阁文，她现在真希望能够赶紧回府。
马车缓缓停靠在了相府门口，林清茹下了马车，提着食盒直奔自己的闺房。
“小姐，您回来啦？夫人让厨房炖了燕窝羹，奴婢这就去端来。”
林清茹放下食盒，喝了口温热的燕窝羹，说道：“不用麻烦了，我吃饱了，不饿。”
“小姐不多吃点？”香叶担忧地问道。
“不吃了，我去看看母亲。”林清茹擦擦嘴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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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茹走到母亲的院落前，敲了敲门，没多久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老嬷嬷，林清茹见，便询问道：“嬷嬷，请问母亲可在？”
屋里点着香炉暖洋洋的，母亲正坐在桌案前，手中握着毛笔，写字画画，十分投入。林清茹悄悄地走到母亲身后，伸长脖子偷偷观察。
只见荣氏在纸上描绘了几副仕女图，然后放下笔，抬起头来看着林清茹笑道：“茹儿，今日在茶馆里怎么样？和同窗玩的开心吗？”
林清茹微微点头：“嗯，挺开心的。”
“呵呵，看你满脸兴奋的模样，定是玩的不错。”
“嗯，我今天去参加了雅士诗社，大家吟诗作赋都挺厉害的。”林清茹赞叹道，“尤其是那位蔡公子，竟然会做这么多的诗词，真令人惊讶。”
荣氏听到蔡阁文的名字，神色一滞。半晌才回过神来，对着林清茹微笑道：”这蔡阁文可是总督大人的小儿子蔡阁文，在翰林院就职。“
\"翰林院啊，那岂不是太傅的学生。\"
\"对呀，就是总督大人的学生，我和他爹都是总督大人的门生，所以我和他比较熟悉，他平素为人很谦逊，也很有礼貌，待人也很宽厚。\"
林清茹看着母亲说着蔡阁文的优点，脸颊微红，低下头，不敢直视荣氏的目光。
荣氏看着林清茹娇羞的表情，心中不禁一动，看来这蔡阁文是对林清茹有意思的。
\"茹儿，我知道你心中有人，但是你也要为父母考虑，你毕竟是女孩家，若是不选一个合适的丈夫，恐怕会被人嘲笑的。\"
林清茹心里咯噔一跳，难道母亲发现了自己的心事，她慌忙抬起头来，对着荣氏说：\"娘，您说的是谁啊？\"
\"呵呵，茹儿，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睛还是很好使的，看的出你的心思。娘虽然不懂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但是看的出你是真心喜欢蔡公子，你可要知道有的时候世事无常。\"
林清茹听了母亲的话脸上红晕更浓，但是她不愿承认这件事，便说：\"娘，您胡说些什么，哪里有这回事，我可不会做傻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