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轮船一路从须弥行至至冬，多托雷站在甲板上，任由凛冽的风一片一片刮伤自己的脸颊。
心头空落落的，像是心脏都被人蛮横扯去，胸口处只剩下一个空洞被风吹到皮肉干涸。
船堪堪停稳，多托雷失了生机的眸便看到了似乎在下方等待许久的一抹小小的身影。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多托雷脚步踉跄地奔下去，一下子把小九拥进怀里。
倘若小九不是机器人，这一下几乎会让他呼吸困难。
从来都不适应与多托雷如此亲密，小九被强硬地箍着，双手有些抗拒地抵在多托雷肩头，脑袋不停地往他身后打量，期待船上走下的另一道自己想念许久的身影。
主人，呢？
许久都未等到，顾不得自己被抱得难受，小九揪住多托雷衣领，眼神带着询问。
看着面前这张像极了程言的脸，多托雷心脏更加密密麻麻疼起来。
“他走了。”
走？走到哪里？
小九眼神不解，却能感受到多托雷身上绝望悲伤的情绪。
异色瞳孔透出仓惶。
主人不要小九了？
多托雷眼帘垂得几欲合上，眼睫不知不觉沾上水意。
“他不要你了。”
……也不要我了。
……
须弥到璃月的路途不长，用飞的话不过几刻温迪就能飞个来回。
可用脚走起来这条路却远得像看不到头。
温迪看着自己和程言交握的手，手心相接，自己的体温应该是足够暖起程言的手的。
可自己握着的手却越来越凉，自己没能温暖他，反而也被冻住了。
“言言。”
温迪喊住前面的人。
程言停下脚步，脸色没有任何异常，长途跋涉没有给他带去一丝疲惫。
“累得话我们休息会儿吧。”
“我不累。”
温迪心脏像是被一张网眼密集的网紧紧束缚着，鲜红的血肉从网眼中挤出来，鼓胀着疼。
他宁愿程言现在大哭大闹，甚至扔下自己去找多托雷，也不愿看着他人在自己面前，却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拽住想继续往前走的程言，温迪一言不发，上前一步搂住程言的腰。
脚下蓦然生出一阵风，清爽的风似乎拂去了罩在两人头顶的阴云。
温迪闭眼感受着，语气恢复了些正常的活跃。
“我累了，不想走，我们用飞的吧。”
程言双脚突然离地，与踩在斫峰上的感觉完全不同，身体除了与温迪接触的地方，其余连半分受力点都无。
有些慌乱地搂紧温迪，双腿受不了无力垂落，抬起圈在温迪腰间。
明明身量比温迪高很多，这般圈在他身上却显得程言娇小柔弱几分。
“千万别放手啊！”
温迪脸上扬起笑意，语气温暖带着坚定。
“不会放，永远都不会放。”
程言眼前只有温迪，仰起头看到的也只有他的脸。
干涩的眼睛泛出潮意，程言凑头，在温迪唇角轻轻碰一下。
温迪眼睛弯起，透着溺死人的暖意。
“言言，你知道我在你面前忍不住的吧，怎么就亲一下。”
侧着脸暗示，“这边也要。”
程言搂紧他的脖颈，唇瓣要碰上另一半脸颊。
温迪突然转头，两双唇猝不及防碰到一起。
眼底带着坏笑，温迪嘴唇在程言唇上流连，不多久便要挪开，却被程言按着脸吻得更深。
半晌才分开，程言唇瓣红润，脸色好看了许多。
“谢谢你温迪。”
温迪刻意睁大眼，“别谢啊，我可不要你的好人卡。”
程言弯弯眼睛，“不是好人卡，只是单纯想谢谢你陪着我。”
温迪扬唇，“那就更不用谢，言言，记住了，我比你想象中还要多喜欢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