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眼巴巴的学生追问，程言听到身后幕布处的动静，起身前去查看。
小九手上握着一大把细绳，细绳的另一头，连接着上百个机关鸟，鸟喙上还各衔着一朵样式精巧的木头花。
程言抬手在小九脑袋上摸了摸，“小九，待会儿听我动静，我只要这样……”程言打了个响指示范，“你就把这些细绳全部剪断，再按一下旁边这个按钮，就完成任务了。”
小九凑着脑袋感受程言触碰，还没听他说完就忙不迭点头。
主人交给小九任务，小九，好好完成。
黑豆似的眼中凝聚起坚定的光芒，小九握紧了手里的绳子，看着程言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划过一丝坚毅。
与准备就绪的小九不同，程言刚刚安置好待会要用到的各种机关，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便被人拽到台子上，只听耳边急匆匆一句，“阿布扎尔大人提醒，程言同学你待会要直接跟赞迪克划清界限。”
程言张口想追问他一句，不想那人恍若老鼠见了猫一般，转头就跑，独留程言一人被推到大庭广众之下。
少年身形修长，被匆匆推到台子上还不小心踉跄一下，随即稳住身形，摸着后脑朝台下不好意思地笑笑。
“咳咳。”程言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
“很荣幸能在此次大会上发言，作为一名新进入刹诃伐罗学院的学生，首先我要感谢院长大人的赏识……”
昨夜从系统那突击出了一篇发言稿，几句奉承的话听得阿布扎尔浑身舒畅。
他什么时候有过这待遇，程言那小子明明只会变着法气他，没想到他心里对自己还是挺看重的。
阿布扎尔得意了，斜睨着看赞迪克的眼神都飘起来，仿佛在说，看吧，我学生还是最在意我。
赞迪克没看到阿布扎尔的眼神，从程言出现的那一瞬，他的眼神就已经钉在了他身上。
程言今日一反常态，不再是一身黑衣，反而换了身显眼的红，灼眼热烈的颜色更显得人俊秀夺目，讲话时偶尔勾起的唇角，让一众女学生眼睛都要挪不开。
赞迪克已经听到不少人赞叹的抽气声了。
压下心底的烦躁，赞迪克强迫自己把视线放在程言身上，余光看到身边摆开的花，那赤红的花，与程言今日的穿搭倒是十分相配。
花朵摆得有些随意，甚至有些杂乱，赞迪克伸手拿起边缘的一支，打算把这花整理起来，低个头的功夫，台上的人已经讲完了那番无聊的冠冕堂皇的话，视线也已经投在自己身上。
“……回想在教令院的数月时光，有一个人的身影，是我不能忽视的。”
程言唇角的弧度降了些，看向赞迪克眼神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高兴我便高兴，他难过我便气急伤心，与他相遇的第一面其实不太友好，可相处越久，我却越发无法自拔。”
赞迪克捻花的动作停住，如临大敌地正襟危坐，他有一种想就这么离开的冲动。
视线往上对上程言眼睛，被那眸中毫不掩饰的情意烫了一下，立刻挪开视线，却一直能感受到程言的视线追击。
他要做什么，赞迪克想。
不是应该与自己撇清关系吗，怎么这话听着……倒有些旁的意味呢。
身边的人比自己反应更剧烈，阿布扎尔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努力凑近听程言说话，血压被气得飙升。
“我想说的是，赞迪克同学！我喜欢你！请你跟我交往……不，请你跟我结婚吧！”
程言眼神坚定，看着下面的视线如同看着自己的信仰。
赞迪克狠狠闭了闭眼，脸上的表情像打翻了颜料盘，毫不犹豫起身准备离开，程言的表白没让他心思悸动一点，唯一有的，就是丢人。
赞迪克才刚起身，周边人群就骚动起来，阿布扎尔一头栽倒到地，颤抖着手指着赞迪克。
“你，你给我离程言远一点……”
赞迪克直接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麻烦你看看清楚，是他在跟我表……。”
脑海中突然划过程言最后说出的那几个字，不是表白，好像是……
结，结婚。
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