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说的倒是实话，纪泽现在的位置很高，一旦他倒下了，底下相应的能提拔很多人起来。
所以，被他得罪过的那些人，应该没有几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但是这个黑影，看着可不像是外面的人啊。
顾朝夕思索了片刻，没什么头绪，只是知道这个黑影大概是为了地契来的。
“那你说的这份地契，是在你自己的手里吗？”
“当然不在。”三姨太有些骄傲的撇了撇头。
“哼，那可是我为了以后生活攒下来的王牌，怎么可能随便放在院子里面啊，当然是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了。”
她看起来很得意，不过也确实有得意的资本。
这年头，一个厂房的地契，可真的值不少钱呢。
裴宴挑了挑眉，在一旁说风凉话：“那你最好祈祷，这个黑影不会再来找你，不然你有没有命活下去都不好说。”
三姨太一听，急了，这可不行啊。
她拉住顾朝夕的袖子，眼泪一瞬间就挤出来了。
要不然当初纪泽能看上她，把她娶回家呢，倒确实有几分没人落泪的样子。
“二小姐，三少爷，你们可不能这样啊，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这人死了，这地契再值钱也没什么用不是吗？”
“人活着，以后钱还能想办法。”
她说着，朝着顾朝夕挤眉弄眼。
顾朝夕可不吃这一套，立刻把自己的胳膊从三姨太的手里抽出来，然后讪讪笑了笑。
“三姨太，我也是个普通人，那黑影是什么我都没搞清楚，您这话说的，我能帮你什么啊。”
随即，她朝着裴宴看过去。
三姨太是个聪明人，顾朝夕是个弱女子，可裴宴不是啊。
“二少爷，您看，这事儿您就帮帮我呗，要是能解决这个装神弄鬼的，那地契我也是可以分一半给你的。”
裴宴眸光几转，笑了笑：“可以啊。”
三姨太一听，这不就成了吗，只要那个鬼东西别再来找自己就好了。
顾朝夕见她立刻就要下床去找东西，抬手按住她：“三姨太，不着急，明天给三少爷也行，不过我倒是有些事情想问问。”
“二小姐只管说，我知无不言。”
既然是知无不言了，那就别怪她问一些劲爆的了。
她和裴宴对视了一眼，收回目光来，探视着三姨太的表情，缓缓笑起来。
“我想知道，五妹妹和大哥哥之间，是有什么别的情谊吗？”
这话问的巧妙，三姨太一时间哽住，没答话，有些讪讪地看着她。
顾朝夕挑眉，等着她的回答，也不着急，也不开口催促，就这么看着。
三姨太终于是遭不住了，抬手抓了抓头发，一副想要逃避的样子：“这孩子之间的事情，我哪儿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你是五妹妹的母亲，你要是不知道，谁知道呢？”
顾朝夕的手用了些力气，把三姨太的胳膊按着。
她吃了痛，也只好认命地看着顾朝夕：“我真的不知道。”
她这个女儿，虽说是亲生的，可是从生下来身体不好之后，就被纪泽抱到别的院子去养着了。
就连伺候五小姐的人，都是纪泽亲自配的嬷嬷和丫鬟。
她也就隔三差五去五小姐的院子看看，了解一下情况。
这孩子知道她是生母，对她也尊敬，偶尔也来看看她，但是两人之间似乎怎么都亲近不起来。
而且生完五小姐之后，纪泽虽然对她这个三姨太很好，但也是一年之后就把四姨太给抬进来了。
要说多爱她，也算不上。
五小姐的年纪大了些之后，就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平日里嬷嬷教一些女孩子家家的东西，她也学，但是跟三姨太就不太亲近了。
他们之间的走动小了，后面就变成每周一起吃一顿饭，再不然就是在宅子里自然地碰见了。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
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五小姐和大少爷的关系好不好，又或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为什么要把五小姐抱走养，而不是给三姨太自己养着呢？毕竟她是生母啊。”
这是顾朝夕离开三姨太的院子之后才发出的疑问。
裴宴侧目，的确啊，为什么纪泽不让三姨太养着五小姐，反而是抱走带到单独的院子里去了？
突然，他脑海里面想到一个可能。
“会不会，这个五小姐不是三姨太亲生的那个。”
要知道，小孩儿才那么小就从亲生母亲那里被抱走，谁能确定，三姨太就一定记得小婴儿长什么样子呢？
只要这中间隔着一段时间没有让三姨太见到五小姐，换一个人是完全可能的事情。
顾朝夕也在思考这个可能性，的确是可以的。
但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换一个想法来说的话，万一五小姐是亲生女儿，但是另外一个不是呢？
比如，大少爷？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顾朝夕在心里否定了，因为大少爷不是亲生儿子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今天纪泽还说过，如果自己病逝了，底下的弟弟妹妹还要靠着大少爷。
也就是说，大少爷肯定是亲生的，并且是纪泽十分信任的人。
从今天四少爷的话里就知道，大少爷和五小姐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大夫人的孩子和三姨太的孩子关系特殊，而二姨太的儿子又正好知道。
他们几个太太之间，也蛮有意思的呢。
顾朝夕这么想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裴宴走在她的身侧，听见声音忍不住侧头看过来：“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她掩唇，想了想：“你说有没有一个可能，这几个太太之间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不和谐，反而特别和谐。”
和谐到，几个人都想把纪泽弄死，然后离开这座宅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需要知道每个太太和纪泽之间的恩怨是什么了，是什么促使他们几个人可以这么团结。
裴宴点头，理解她的意思。
“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说不定有些事情明天就会产生变化了。”
比如，今天晚上除了三姨太，是不是还有别的人也看见了那个黑影。
为什么偏偏只有纪泽没有看见呢？
或许，这只是某种心理暗示也说不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