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整个雁鲸，所有的地方你们都做了布局？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街道和小区是利用探头的录制功能，通过现场视频进行的分析布局，而各机关单位和家属院，则是几位退休的刑警同志通过手绘的方式完成的。部分涉密单位，由于没有进入权限，所以就根据占地面积，楼房数量及层数做的预算，这个后面补充的数量就是这么来的。”
“你给我调一下龙泉大道西段老交警队东侧的那个路口。”凌峰就住在后面的机关大院里，对那一片可谓是了如指掌。
凌峰正要提醒小伙路口的位置，只见小伙在电子沙盘的右侧输入了龙泉大道几个字，电子沙盘上又出现了黄色，鼠标轻点两下，出现了路口的平面图，小伙一拉鼠标出现了一个选框，光标右侧出现一个下拉菜单，还没看清小伙点的什么，一副立体化的布局图就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绿点是探头预装的位置，凌厅长是上过战场的，这就像是攻防布局图，探头就是火力输出点，他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路口几个绿点的方位，然后闭上眼仔细的回想路口的画面，过了一会，凌厅长有些疑惑的翻开资料，查看了一下探头的数据，也就了然了，这是根据哨兵系统的探头做的布局，他还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做的猜想，差点走进了误区。
又接连换了几个路口，单位，和小区，随着了解的深入，凌峰愈发喜欢这个哨兵系统，什么区域办公，划片监视，划分权限，不但进行了合理分工，还能做到各个部门联防联查，这个小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随着身后和旁边几位同僚电话的响起，凌峰知道，这个会议要先告一段落了，项目原本定的是华科和长盛两家公司共同承建，华科是鲸企，长盛长期与军方合作，知根知底，用着放心，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哨兵。
在中泽的招标规则内，没有确定好中标对象之前，是不会开标的，一切的博弈都在开标之前，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如果哨兵系统里没有欧阳院士的影子，只凭借这个年轻人，虽然他是血脉者，但还不足以让会议暂停，中标的还会是华科和长盛，使用的依然还是哨兵系统，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拿上本子倒杯茶，上楼开会。
陪跑的几家公司有些诧异的向角落里张望，事情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往日荒唐的局面并没有上演，有部分知情人猜测可能是与任平生有点关系。
人多的会议不重要，重要的会议人不多，只有五个人出了会议室，其中包括任平生，黎敏有点激动，她知道这件事还是有些转机的。
经常开会的朋友都知道，解决小问题开大会，解决大问题开小会，解决重大问题不开会，既然几位领导是开小会去了，黎敏做了这些年秘书，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会上发表的意见不要太当真，会下交换的意见一定要认真，几位领导是去交换意见去了。
事情的决定权虽然在几位领导手中，但如果临时更改中标对象，至少也要和华科、长盛的当家人商量一下，听取下他们的意见。
如果哨兵系统在这两家任何一家手中，也就不会开这个小会了，之所以让凌厅长犹豫的地方是福荣集团，或者可以说是那个什么欧阳锋工作室有没有能力完成这个项目，听这名字，欧阳锋？呵呵，满满的书生意气。
如果雁鲸的监视系统布局效果出色，那么接下来，就是全国大范围的更新换代，这个不止涉及到监视系统，会触及更多人的利益，福荣集团在雁鲸虽有些名气，但也早就走了下坡路，这么大的场面单靠福荣集团撑不起来。
会议桌前，每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着，其实凌厅长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中标的依旧是两家公司，只是需要让福荣集团顶替一家，但得罪人的话，谁都不会先开口。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沉寂，见进来的是华科的张副总，凌厅长连忙问是怎么回事，“凌厅长，刚才我已经打电话给王总汇报过这边的情况了，王总的意思是，既然欧阳院士研发出这么好的监视系统，就不能埋没了，我们华科呢，这次就不参与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合作。”
“哎，这，我们还正在开会讨论呢，你看，王总，怎么？”廖主任一副惋惜的样子。
“刚才我也在台下听了，福荣的技术顾问，实在是给我们上了一课啊，没想到监视系统还可以这样玩，大家都知道这哨兵系统是好东西，这次就当我们交了学费了，等回去，我们开会讨论也要加大科研资金的投入啊。”
凌峰自然明白王总的话外之音，这次的投标只是雁鲸监视系统的布局，相比于经常承建全国项目的华科来说，这蛋糕并不大，既然几位领导钟意哨兵系统，就让福荣集团先上，这么大的工程，以福荣集团的实力，必然会临时增加施工队伍，等将福荣的那一套弄明白，剩下的蛋糕还是华科和长盛平分。
等张副总出去以后，田副厅长清了清嗓子，既然华科主动申请退出，他再不抛砖引玉就显得没有眼力劲了，“凌厅，既然华科退出了，依我看还是选两家，毕竟雁鲸的监视系统关系重大，选两家呢，也能分散风险，福荣集团虽然是老牌企业，但也还是刚刚进军监视系统，还是有些年轻，有长盛集团托底，就稳妥的多了。”
“嗯，廖主任你觉得呢？”
廖主任当然希望本家能够中标了，这样就更能深入的了解哨兵系统，等雁鲸项目结束，剩下的才是大餐。“还是田厅考虑比较稳妥，不过，最终还是要凌厅拍板啊，就是不知道徐总那里？”
“我现在给她打电话，再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凌峰掏出手机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却被挂断了，凌峰皱了皱眉头，刚要放下手机，嗡嗡，来短信了。
地下车库，一辆淡青色的跑车正在缓缓的倒入车位，这个颜色的跑车别说雁鲸，在全国也是比较罕见的，梅子青釉，色如翡翠，漆面光泽照人，如梅子初生，秀色可餐。
由车子的颜色，就可以判断出，车主是一个讲究细节的人，不然也不会定制车漆颜色，不过这款宾果汽车并不是新款，但流畅的曲线依旧可以想象到它是多么的雅致，这么漂亮的车子，当然是一位女车主了。
女人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拿着手机，地库的信号不好，她习惯了发短信，青葱玉指轻轻舞动，点击发送键，女人才低头看了一眼屏幕。
关上车门，女人用余光瞄了一眼车窗上的影子，带着一阵香风走向了出口，玉带环腰映月光，琇石璀璨似星微，步履轻摇生风韵，天下无双孤自赏。
徐璇玑，长盛集团执行董事，徐家话事人，掌握着数以千亿计的财富，同时也兼任着长隆基金的总经理，间接控制的产业数不胜数，与军方业务来往密切，是一个典型的女强人，平时大都待在长盛集团的总部，很少外出的。女人走到电梯口，并没有走进电梯，反而推开了一旁的消防门。
“小天，你说我们会不会中标啊。”见几位领导出去开会讨论了，黎敏坐立难安，刚才她已经从某些渠道知道了这次招标内定的是长盛和华科，一会的功夫，她的手机已经响了三次了，短信也收了好几条。
至于慕容雨，她的手机早就关机了，因为之前利润分成的问题闹的有些僵，今天福荣集团的另外几个股东并没有来，也不认为能够中标，大都等着看慕容的笑话，只是风向的突然转变，让他们始料不及，当然他们并不是打电话加油助威的，而是劝慕容雨弃标的。
其中有他们的私心，不想慕容家在集团里一家独大，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内斗，慕容雨有些身心疲惫。华科和长盛的几通电话，让几位股东听风就是雨的，老领导的问询更是让他们不胜惶恐，认为福荣集团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当然也有小辈们认为这是福荣集团走出泥潭的契机，现在可以说集团上下乱成一锅粥，给父亲发了一条短信之后，慕容雨就关机了。
哨兵系统的投标是黎敏全权负责的，官方留也是黎敏的联系方式，慕容雨能够理解黎敏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整个项目都是她在跟进，包括之前的项目升级成案例，这一次黎敏是以项目经理的身份参与的这次投标，只要能够中标，百分之五的项目分成，立刻可以让黎敏成为雁鲸的新晋富婆。
当然，慕容雨也看出来了，黎敏与殴痒缝勾搭上了，不，应该是黎敏向男人投诚了，不管是出于利益或者是情感，慕容雨不得不承认男人很会收买人心，他懂得黎敏需要什么，现在她有些纠结。
她既希望能够中标，成为集团的救世主，毕竟项目是她发起的，她又不想中标，因为她有些嫉妒黎敏，不想曾经的下属成为与她平起平坐的存在，甚至因此而腾飞，慕容雨察觉到，黎敏已然成了小天哨兵系统的代言人，不然，那些权贵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秘书呢，明眼人都知道，这次福荣集团只是被借用了一下资格，她与殴痒缝也算是各取所需，毕竟她也算得到了想要的，包括得到了男人的许诺。
下意识的按了按桌子上的计划书，收起有些失落的心情，慕容雨还是倾向于中标的，她不希望爷爷打拼下来的企业，在她和父亲的手里走向没落，曾几何时，福荣两个字是她引以为傲的信仰，是福荣集团把她养大的，福荣集团对她而言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
身前一暗，只顾着想心事的慕容雨这才发现，旁边的“花木兰”起身出去了，咦，会议结束了吗？身旁已然不见黎敏和小天的影子，转头看向门口，正好看到两人消失在门口，咦，这对狗男女去干嘛了？
心里有这个想法的还包括任真，这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怎么就消失不见了？任真从女厕出来，有些不死心，她看了一眼走廊，麻溜的往男厕的门口靠了靠，凝神静听，嗯？没有咆哮的水流声，难道他们出来不是上厕所的？
“小天，你看对方已经开价到三亿了，要不要回复啊。”颤抖的手，激动的心，黎敏从未怀疑对方是骗子，当然她也不是职场小白，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沉住气，但是她就是激动嘛。
女人知道自己赌对了，不，应该是跟对人了，梦境与现实重叠，人这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从小到大，无论是考核，还是晋级，到后来的天学社，黎敏对她的人生都不太满意，略微有些遗憾，而此刻她，知足了。
就像是有一股气堵在心口，既紧张又兴奋，在这一刻教育闭环了，黎敏才算明白扬眉吐气为何意。牛马们都知道，最快乐的并不是享受快乐的时光，而是快乐将要来临的一刻，期待，拥抱快乐才是真正的幸福。
趴在男人的胸口，黎敏喜极而泣，言语呜咽，似乎有一股能量在她的心口激荡，然后直冲额头，轰然炸开，就像是一朵烟花，是的，就是花，黎敏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根花藤，盘绕着大树，终于找到了依靠，女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开花了。
她想要开一瓶香槟来庆祝一下，是的，就是开香槟。有事当然要秘书干，黎敏大胆的看着男人，她想借助这个重要时刻，再突破一点界限。
开香槟呢，首先要找到香槟，据黎敏所知，香槟大都是进口货，净含量在七百五十毫升，而今天要开的这瓶香槟，显然是大豹的容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