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是我上次说给你的惊喜，差点忘记了。”程裴拿出一块血红色的玉石递给陆谨戈。
“这块玉石是罕见的血玉，能除邪祟，逢凶化吉，驱散晦气，你带在身上，对那一直纠缠你的恶鬼或许会有作用。”
宝石在拿出来的那一刻，趴在陆谨戈肩膀上睡觉的小银龙猛地睁开了双眼，飞向程裴手中的玉石。
好香，好香。
陆谨戈看着这不省心的家伙，连忙伸手把它抓住。
在小银龙嗷嗷出声时，陆谨戈已经捂住它的嘴。
小银龙泪眼汪汪地望着陆谨戈。
为什么要拦着它？它想吃……
陆谨戈读出了它眼里的意思，难得露出无奈的神色。
不放在身边会乱跑，放在身边也不安分，说教又听不懂，他真是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
陆谨戈摸了摸它的尾巴，小银龙顿时安分了下来，忘记玉石的事，眯着眼睛享受，就差点打呼了。
程裴见陆谨戈这么久都没有说话，内心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表面上却一脸疑惑：“陆谨戈？不喜欢吗？”
陆谨戈视线并没有从小银龙身上移开。
“无功不俸禄，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拿。”
程裴拿着玉石的手顿了一下，不能拿他的东西，那为什么就能拿司离的东西？
他假装没有听到一样，没等陆谨戈反应过来，就已经把玉石放在他腿上。
“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你收着吧。”
说完，不等陆谨戈再拒绝，就已经转过身离开了。
陆谨戈看着腿上这块玉石，嘴唇紧抿，眼底情绪难辨。
他怎么可能没看出程裴对他的感情。
但是，程裴为什么会突然间对他心生好感？
是有什么事情被他遗漏了吗？
陆谨戈还没来得及深想，就被小银龙的举动吓到了。
他提着小银龙的尾巴，晃了晃，沉着张脸道：“吐出来，吃坏肚子怎么办？”
一时大意，他居然没有注意到小银龙跑到他腿上把玉石给吞进去了。
小银龙被甩得晕乎乎，无辜地嗷嗷乱叫。
陆谨戈停下动作，把它嘴巴张开，什么都没看见，肚子也没什么变化。
他皱着眉头，不放心地又检查了一遍。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小银龙无辜歪头，听不懂。
陆谨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强忍着把这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东西打一顿的想法。
一整天下来，小银龙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陆谨戈内心暗暗松了口气。
……
这一天，陆谨戈在书房里研究之前司离给他留的阵法，不知不觉天已经渐渐变得暗沉。
陆谨戈把放在研究阵法的心思收起，抬眼看向一旁。
粉嫩的小窝里，原本闹腾的小银龙已经蜷缩着身子熟睡了过去。
陆谨戈将手上的书放下，拿起小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小银龙身上。
他离开之前还回头不放心地看了一眼。
没办法，这个小家伙太不让人省心了。
陆谨戈关上门，刚好遇到出来跟他道别的程裴。
程裴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
他望着陆谨戈脸上的倦容，不由关切道：“你最近没有休息好吗？”
陆谨戈操纵轮椅下楼。
“还行吧。”
就是那小家伙太闹腾了，他在学习的同时总要分出精力照顾它。
他看向程裴和平时不一样的着装，语气异常平静：“要走了吗？”
程裴点头，目光没有舍得从陆谨戈身上离开：“家里出了点事。”
陆谨戈突然抬眼看向他，目光不闪不避，盯着他的眼睛，也不说话。
程裴心不由轻轻颤动。
声音难得磕巴：“怎、怎么了？”
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结果，下一秒，在陆谨戈的话出来后，程裴疯狂跳动的心瞬间像是结了冰般，再也难以跳动起来。
他听见陆谨戈冷淡地道：“那天晚上的人，是你吧。”
程裴呼吸微微停滞了片刻，脸色瞬间苍变得惨白，好似寒冬来临，后背不由生出一股寒意。
“你……都知道了……”
他没有犹豫，跪在陆谨戈面前，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对不起……我当时鬼迷心窍，没有控制住自己。”
“他知道我这种做法很卑鄙，如果你能消气，你怎么对我都行。”
求你别用这么陌生的眼睛看他。
一旁的佣人不明所以，不过却眼神不敢乱看，默默地退了下去。
一时间，大厅里只剩下陆谨戈和程裴两个人。
陆谨戈垂眸看向跪在他面前的程裴，内心没有丝毫心软，淡淡道：“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没把你弄死已经很仁慈了。”
他似乎厌烦般道：“离开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程裴身体一颤，抬手握住陆谨戈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近乎卑微，语无伦次道：“陆谨戈，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我后来才发现我喜欢上你了，我知道我之前的行为很不好，我跟你道歉，你要打要骂都可以……”
陆谨戈眸子一如既往的冷，挣扎着想要把手挣脱出来。
程裴却不肯松手，紧紧握着，甚至低头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
“陆谨戈，别讨厌我好不好？别用那种厌恶仇恨的眼神看着我，我承受不了……”
“你就这么痛恨我吗……”
他说话间，眼神不自觉间染上了几分阴暗。
如果陆谨戈对他当真如此无情不肯原谅他，他……
程裴的阴暗想法还没得以冒出头，只见陆谨戈的手挣脱掉了，抬手就是给他狠狠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程裴的脸被打偏了，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痛。
陆谨戈收回手，看向程裴的目光没有一丝感情。
程裴的理智也在疼痛中恢复过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什么，却被陆谨戈抬手阻止了。
只见陆谨戈唇角微微下压，冰冷道：“你那天这般对我，之后又救了我一次，就算扯平了。”
他在查出真相那一刻，确实是恨不得将程裴给弄死。
对他做出那种事后，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面前，不是挑衅是什么？
别跟他说，就因为那一次就喜欢他了。
那样未免也太可笑了。
他可承受不了这样的喜欢。
说完，他没再理会呆愣在原地的程裴，操纵轮椅离开了程裴的视线之内。
程裴听完陆谨戈的话，瞳孔骤缩，缓慢又迟钝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没有反应过陆谨戈的话。
他再次回过神时，陆谨戈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眼底涌上深深的痛苦和复杂，嘴唇开合，迟钝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