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好奇的望向登临,包括龙清钧和武界。
登临扫视将士们,接着大声道:“因为,你们身上承受的,不仅是战甲与战刀的重量,还有你们的妻子儿女,无数汉人百姓的重量,是家国的重量!
如果你们输了,他们就将被异族践踏凌辱,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将士们纷纷大声回应!
“声音太小,你们他娘的是没吃早饭吗!”登临吼道。
“不愿意!!!”将士们大吼,宛若一只只怒吼的雄狮。
“很好。”登临满意的点了点头,“从今天开始,本帅与清钧世子,将会与你们同吃同睡同训练。现在,为了让你们感觉战甲轻若鸿毛,就随本帅绕着咱们美丽的燕京城跑一圈,为了避免惊扰到百姓,就绕着城墙跑,不进城。”
登临说罢,抬脚咚咚咚快步走下检阅台,扛着破军枪,向校场的大门跑去。
武界、龙清钧则紧跟在他身后。
其余的重甲军将士,在军官的组织下排成队伍,背起沉重的战刀,跟着三人跑向燕京城墙。
现在已是上午,官道之上已有不少的百姓和商旅,所有人停下脚步,目瞪口呆的瞅着喊着号子、热火朝天跑过去的重甲军将士。
大家都没有见识过这般练兵的,消息便如旋风一般传入燕京城中,大量百姓涌出城,观看这稀奇事,城墙之上也站满了无数士兵。
当有人认出了跑在最前面的人是登临的时候,情况又变得不同了。
无数仰慕少帅的人挤到路边,一睹少帅的风采,其中不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希望能获得少帅的青睐。
要知道,在西征军凯旋之时,由于登临的缺席,曾被无数人引为憾事。
而现在,遗憾终于能够圆满。
无数百姓终于目睹了少帅的风采,虽然他们不明白,少帅穿着沉甸甸的重甲,为何要带着重甲军绕着城墙跑步。但心中的疑问并不妨碍他们对偶像的敬仰与崇拜。
……
节度使府中,精心打扮过的龙瑶边处理着军政事务,不时会向屋外张望。
昨晚,登临在客房中休息,龙瑶为了让情郎多睡一会儿,早上的时候便没有打扰。但因为久久没有等到登临,就连弟弟也没有看到,她便让贴身丫鬟小翠去看一下。
小翠小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大小姐,登将军与世子一早就出去了,往重甲军军营去了,方才,世子安排人回来说,他们要在军营长住,与将士们们同吃同睡呢。”
龙瑶愣了一下,苦笑道:“这两个家伙,都是一般的急性子。”
小翠说道:“小姐,军营里都是舞刀弄枪的粗鲁军汉,训练又苦,世子金枝玉叶的身体,怎会受得了啊,若是受了伤,就更是天大的罪过,不如,奴婢安排人去把世子接回来吧。”
龙瑶摇头道:“就让他在那里吧,有登临在那里,他的安全是无虞的。”
她浅浅的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世子是龙家的未来,熟悉军马,是他应该做的。大战在即,他也必须快速成长起来,他留在军中,也有利于提振军心。”
就在此时,一名龙家的家仆跑了过来,行了礼后恭敬说道:“大小姐,中京来人了,带了陛下的旨意,指明要见登临大人。”
“中京!
陛下!“龙瑶霍然起身,妙目圆睁。
中京已被异族大军攻克,而皇帝陛下也已然以身殉国,大燕亡了,何来传旨之人?
难道是招摇撞骗的骗子?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骗到了节度使府的头上。
瞬间,龙瑶的脑海中转过无数念头。
家仆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双手奉上,”大小姐,这是使者随身携带的金牌,他说大小姐一看便知。”
“快拿给我看看。”龙瑶急切道。
小翠快步走过去,双手接住金牌,转身走到龙瑶身前,将金牌递过去。
龙瑶接过金牌,金牌入手冰凉,沉甸甸的,是纯金制成,表面的古朴也不似伪造。
金牌的一面雕刻着一只腾云的五爪金龙。在帝国,金龙所代表的就是皇帝。
她翻到金牌的另一面,只见这面赫然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这块御牌无疑是真的,若来人是骗子的话,还真是有些本事呢。龙瑶心道,同时心生好奇,想见一见这位“御使”。
她看向家仆,说道:“将来人带到客厅,我马上过去。另外叫几个卫士在客厅外候着,听我吩咐,若此人是骗子,立刻拿下。”
“是。”家仆恭敬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龙瑶扭头对小翠道:“小翠,咱们过去见见此人。”
片刻之后,龙瑶与小翠迈步进入客厅。
龙瑶第一眼看到那佝偻着腰,站在客厅中的老人,便如认出了此人。
——此人恐怕是真的御使。
这名老人形容憔悴,穿着一身打了许多补丁的粗布衣衫,头发花白,眼中布满血丝,身体非常瘦,站在那里颤颤巍巍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龙瑶认得此人。
数年前,龙瑶曾经随父亲南下进京,在觐见皇帝的时候,见过他。
此人便是皇帝的贴身大太监,王吉。
现在的王吉与当年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但龙瑶的记忆力极佳,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
龙瑶惊讶的问道:“王公公,居然是你,你怎么来了?”
王吉拜倒在地,哭道:“龙大小姐,老奴一路北来,几次差点丢了老命,承蒙陛下和历代先皇在天之灵庇佑,终于见到您了……”
龙瑶急道:“王公公快快请起……小翠,快扶王公公起身。”
小翠立刻上前,将王吉搀扶了起来。
龙瑶说道:“听家人说,王公公随身带了皇帝陛下的旨意,家父身体抱恙,不能见礼,就由小女代父接旨吧。”
王吉用袖子将脸上的涕泪抹去,说道:“还请节度使大人仔细将养身体,老奴带来的是陛下亲笔书写的旨意,陛下要我亲自交到登临少帅手中。请问大小姐,少帅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