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商对父亲简直无语至极，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查户口的。
他刚刚想补救，就听到秦语带着有些不敢确定的语气回复：“白玉茹是我妈妈，您认识她吗？”
这一瞬，于凹艾只想起来一句话：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是他猜测到的答案，但他的心却空落落地难受……
“怪不得，你的眼睛很像她。我和她认识的时候……还没有你呢。她还在檀香市吗？”
不安的感觉出现，齐闻渊下颚线紧绷，在听到白玉茹名字的那一瞬他就开始紧张了。
今天他不该带秦语过来的，先是好不容易愿意弹钢琴，再是这样的询问，都无异于让她一遍遍揭开伤疤。
“是吗……很多人还说我长得不像我妈妈。她已经去世三年了。她生病了。”秦语表情柔和，很是平静地回答。
她的心确实有种被啃噬得密密麻麻的痛感，但真正探究起来，她和母亲最怕的都是被遗忘，不是吗。
笑容在于凹艾的脸上凝固了。
“抱歉。”于商看着秦语，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了立场，因为父亲看起来很在意这个已经离开了的阿姨，他看了一眼父亲，有些担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皱了皱眉，熊嘉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大叔，却发现这个人好像有些眼熟……
空气很安静，秦语轻叹一口气，站起身说话，笑容莞尔，声音也很柔：“没事，于叔叔您也别介怀。还有人记得我妈妈……我很开心。您是她以前的朋友吗？”
似乎才回过神，于凹艾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算是她以前的朋友，她一直是我——是我四手联弹的搭档。我从没告诉过她……我喜欢她。”
毛利斯小声嘀咕：“我去，这么劲爆！这大叔真有意思，白阿姨在的时候不说……”
落寞的神情出现，于凹艾看着毛利斯苦笑，“我那时候脸皮薄，哪好意思说。”
“呵呵——”毛利斯干笑了两声，他说话原来他们也听得到啊……
金南盛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语气欠揍地点评：“这样也挺好，不然现在哪来的您儿子和秦语？”
终于缓了过来的人是于商，不管怎么样，只要爸和白阿姨不是他担心的那样就行，要是那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语了。
周围的几个男的见于商一脸舒心的样子也有些看不起，自己爸的暗恋史听得怎么就这么舒坦呢？
“别看我，我爸妈已经离婚好多年了啊！再说了，年轻时候暗恋人不正常吗？谁年轻的时候没暗恋过人？”
于商自己都调侃起来，大家也不见外地开始闲谈，他和熊嘉又自我介绍了一下都是怎么和秦语认识的。
“快坐下吧，你吃的你的饭，我们就过来聊聊天。”于凹艾像是一下子没有了古怪的脾气，人也和蔼了不少。
“那我让人再给于叔叔你们加几张椅子，就坐我我们这里吃吧，再点几份菜……”
“好，等会叔叔付钱，你想吃什么放开吃。你太瘦了得多吃点！”于凹艾看着秦语补充道。
于商也来打趣他这个怎么突然大方了的爹。
“不用啦，于叔叔，今天是我特意请朋友吃饭。我这盘子里还一堆肉呢！我吃得不少。”秦语说着制止了还在给她源源不断切牛排的齐闻渊。
“我去加菜，这里我熟悉，我知道什么好吃。小语儿，等会我点了你尝尝。”熊嘉热情地招呼着，更是随心地喊着秦语。
“一点分寸感都没有！这成何体统！怎么就小语儿了……我们秦姐的小名儿是你能喊的吗？”毛利斯一秒跳出，活像个老学究，对着熊嘉的背影嚷嚷，坚决扞卫渊哥的权益。
“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儿叫什么？”秦语迅速注意到不对的点，狐疑地看着对面的人。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人毛利斯瞬间像瘪了气的皮球，支支吾吾半天解释不出来原因……
靠！他嘴快说了什么啊！正想看渊哥寻求帮助，可是看了就露馅儿了，索性埋下装做听不懂的样子。
点菜回来的熊嘉看到这奇妙的气氛，不解地反思了一下，“那个……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说错话的另有其人呦。”金南盛嘲笑地瞥着一旁缩地像鹌鹑一样的家伙。
毛利斯不服气，“笑什么笑，还另有其人，好不容易说对个成语给你牛的……”
一群人坐下来有说有笑地聊着。
远远地就看到一桌子人其乐融融，林红皱了皱眉，“那群小年轻和于大师什么关系？这就是于大师要找的人？他怎么坐下吃饭了？这也不着急啊看着！”
又想起来刚刚电梯里于大师的反应，申冰冰总觉得她对拜师这个本来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却有些不确定了。
“我们走过去看看吧，这里看不清楚……等会！妈，你看那个黑衬衫的男人是不是齐闻渊？”笑容刚浮现在她的脸上，下一瞬就僵了，“他旁边穿黑裙子的女的……是不是昨天我们见过的那个！”
如今的距离比刚刚在一楼近多了，秦语的那张俏生生的脸，申冰冰看得无比清楚。
林红眯了眯眼睛，“齐闻渊！不是说他今天有约吗？他也在这里吃饭？这么巧？”
然儿下一秒林红就看到了更加巧合的事情，她也看到了昨天电梯门口那个让她尴尬到没脸的女孩！
“是她！”林红立即打起精神来。
这女孩能和这几个人坐一起吃饭，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别急冰冰，妈去问问看。”
“不，妈妈。她们应该是认识的，能坐一起吃饭，哪一个跟这个女的的关系都会比我们更熟……”
申冰冰冷静下来，快速分析着，“我们去问问刚刚于大师问过的服务员，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关键。”
肉乎乎的服务员小姑娘不设防地告诉了母女两人她知道的信息。
“您说刚刚问东西的叔叔啊？他找秦小姐在哪里……”
“那个穿黑裙的吗？”心里百爪挠心的瘙痒感引诱申冰冰万分好奇地询问。
“对啊，秦小姐就是我们店里面钢琴师的朋友！琴弹得可好了！不知道两位刚刚听到没有……”
小姑娘越回想越美好，表情无比真诚，“那简直是天籁之音啊！听得我是神清气爽！有这样的音乐陪着，我就是天天来上班也乐意！”
林红听得一头火，谁想听她在这儿夸这女的了！
忍了半天，两人才听到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