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吧。
怎么能不疼呢，他只不过是被腐蚀成这个样子就疼的想杀人了，被踩变形的沈自书怎么能不疼呢。
更何况贺枫的脑子一向转的很快，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沈自书是习惯了这种疼痛，所以才会觉得没什么感觉。
习惯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啊，能让这种级别的疼痛慢慢失去该有的反应。
“你……”贺枫张了张嘴，他偏过头，不太想看沈自书这种淡漠的模样：“下次别再放开我的手，早一点完成任务你也能早一点解脱。”
见他不再生气，本来有些忐忑的沈自书瞬间笑弯了眸子，他点了点头：“好，不放了。”
沈自书自我修复的时间太长，长到他们两个最后找过去时看见的就只剩三个人影赴死的决心。
“这不纯纯折磨人吗。”贺枫蹙眉，他扭头看向沈自书：“这三个人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救他们？”
说实话，沈自书想不起来。
那个原因只在一开始时还明了，随着他被一次次刷新，一次次错过，直到现在，他早就想不起来到底为什么要救，不过有一点沈自书还是能确定的。
“他们救了我。”沈自书肯定道：“他们也帮了我，帮我送那个人离开。”
贺枫明白了：“团伙作案，我懂了。”
懂了是懂了，但现在整个副本的信息少的可怜，只能拼凑出最基本的信息。
那三个人影的名字贺枫压根记不得，只记住了一个大概，而这仨大概是死透了，折磨不了，所以只能变成幻影一直经历循环，作用就是为了让沈自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次次送死什么都做不到。
说到底就是为了折磨沈自书而存在的。
“真变态啊小怖。”贺枫啧啧称奇，买出治疗药水喝下：“囚＊play，绝望循环，真够变态的，更不想让它好过了，怎么办。”
[我哥冲冲冲！我们负责看乐子！]
[话说黎明村庄跟玫瑰庄园被毁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收到播报哎，苟系统是不是玩不起啊，明明平时这种高难度本一有人过，它就敲锣打鼓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怎么一被毁就不全体播报了呢。]
[懂了，小怖纯纯玩不起！通过这个boSS的话就能看出来！小怖玩不起！]
[芜湖！大家把小怖玩不起打在公屏上！来一波嘲讽。]
眼看着弹幕在刷苟系统玩不起，贺枫十分满意咧嘴一笑，顺便掏出了咔嚓相机将镜头反转对准了自己跟沈自书：“来，看镜头。”
因为看不见画面，贺枫会不经意间朝着沈自书歪头，好让两个人都能被照到，可他没想到的是沈自书居然也在向他靠拢，两个脑袋就这么直接靠在了一起，于是在贺枫的惊讶里，他误触了快门，直接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照片被缓缓吐了出来，贺枫拽出使劲晃了晃，画面很快便清晰起来，而在看清画面的一瞬间，贺枫的耳尖开始泛红。
沈自书见贺枫拿着照片愣神不免有些好奇，他想凑过去看一眼，就见贺枫猛的把照片塞进了身旁的空气里，扭头就走。
沈自书眨巴眨巴眼，不太明白贺枫好好的怎么突然闹别扭。
贺枫也不太明白。
拍照不都是要看镜头的吗，沈自书看他干啥呀！
啊啊啊啊！现在他每一次闭眼想到的都是那张照片！这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啊！
那张被贺枫猛的塞进背包里的照片上，贺枫因为挨到沈自书有些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眼睛，至于沈自书，则是微微歪头，他认真盯着贺枫唇角翘着，一副心情特别不错的样子。
这是准备诱惑谁啊，这是准备引诱谁！这得拉出去！浸猪笼！
好好好，苟系统这么搞他是吧，派出来个沈自书不仅天克他，还勾引他！
想想那双毕竟是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贺枫觉得如果忽略自己红起来的耳朵跟脸颊，那他稍微好点了。
他轻咳一声，扭头刚想跟沈自书说话，就看见这个人乖乖抬手捂住了他自己的嘴。
贺枫：“呵，毁灭吧。”
这日子是他妈的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呀，谁想过谁过去吧，他不过了。
副本时间不明，大概中午左右。
贺枫拿着打火机，神情十分专注的想要将木炭点燃。
他小心翼翼护着燃烧的火苗，点燃刚捡来的干木柴，然后十分小心的将烧起来的干木柴放进烧烤炉子里再把木炭转移到小火苗之上。
在到最后一步之前都没任何的意外，可就在贺枫扒拉着木炭盖到火苗上之后，本来好好的火苗使劲抖了抖，然后啪一下，灭了。
失败了六次的贺枫：……
好好好，要这么玩是吧。
观看了整个过程的钱宥麟笑趴在床上，用着最后的力气打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啊！每到这个时候我才会想起来我哥幸运值是0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趴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就被贺枫看见再次喜提10分钟禁言。
[！英勇的榜一哥！好走不送！]
[笑死，榜一大哥最后的留言是嘲讽贺哥的。]
贺枫不满的哼了一声，扭头看着被他赶去面壁的沈自书：“咳，那个谁，你来帮我一下。”
得到获准的沈自书这才从墙壁面前离开，他走到贺枫面前蹲下看着这几样工具不用贺枫说就已经明白了贺枫的意思。
只见沈自书随意拿起打火机点燃了木枝，然后往木炭里一插，火苗慢慢吞噬木炭，烧烤炉暖了起来。
整整失败了六次的贺枫噎了一下，下一秒嗖一下起身围着房子跑了一圈。
妈的，气死他了。
干嘛啊，区别对待是吧，幸运值是0怎么你们了？再说了他都通过成就系统给幸运值点了1点了，幸运值到底还要他怎样啊！都是1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一个个都欺负他是吧？狗子比不过他认，毕竟天赋在那里，钱宥麟比不过他也认，这就是个挂＊，亓官琚？他也勉强能认吧，这仨天赋一个比一个顶。
金刚芭比跟小眼镜他们贺枫就不必比了，毕竟他其他数值碾压这几人，跟他们不需要幸运值。
那沈自书呢？
拜托，他就是一个boSS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他连沈自书都比不过？攀比心直接起来了嘿！
“打一架吧！”跑了一圈的贺枫稍微冷静了下来，他叉着腰站在沈自书面前：“你！出来！咱俩！打一架！”
沈自书蹲在烧烤炉前，看着越烧越旺的木炭问：“饿不饿？有没有食物，我烤给你吃。”
贺·直接从商城买出一把肉串·枫：“饿！有！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质疑榜一大哥理解榜一大哥，成为榜一大哥！]
[呜呜呜呜宝宝，你是很可爱的宝宝！我是妈妈粉了！]
[啊啊啊啊！我也不想嗑的，但是这俩人互动真的好有爱啊！而且还是救赎向，我真的，家人们，我先嗑为敬！]
弹幕涌起了一些嗑学家，针对贺枫与沈自书的cp进行激烈讨论，主要是争两个人谁上谁下，最终贺枫下以5221票碾压贺枫上的87票。
而主人公已经吃的满嘴流油了。
沈自书烤好一些就往贺枫面前的盘子里放，贺枫只顾着吃就行，根本不用操心其他的事，一直等他自己吃到撑才招呼不需要吃饭的沈自书过来吃。
这可不是他不让沈自书吃哦，而是这人说他吃剩下的就行哦。
“你当boSS真是可惜了。”贺枫遗憾的摇了摇头：“有这手艺不摆摊真是一种浪费。”
在给贺枫收尾，吃他吃不下的烤串的沈自书冲着贺枫微微一笑：“能给你做饭就很好。”
贺枫沉默，贺枫躺平闭上了眼睛。
吃饱了就是要睡觉，对，就是睡觉，绝对不是逃避，更不是不想面对自己又热起来的耳朵，绝对不是！
贺枫的睡眠一直都是让人羡慕的存在，特别是每次他闭上眼三秒必睡着时，直播间的观众都羡慕哭啦。
所以等沈自书将一切都整理好后，贺枫已经睡熟了。
他无奈一笑，拿过昨晚贺枫买出来的毯子小心翼翼的给贺枫盖好。
而给贺枫盖好毯子的沈自书并没有离开，他蹲在贺枫身侧看着贺枫的睡颜内心一片触动，只见他缓缓低头，隔着一层薄毯，亲在贺枫放在身侧的手背上。
他无法触碰贺枫，那便委曲求全隔着毯子亲亲闯入他死城的青年吧。
沈自书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在他眼里其实很平常。
就好像是他早就该这么做了，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该这么做。
虽然沈自书不会心虚，但他不确定贺枫会怎么想，那他就得确定某些人不会坏事。
他随便扫了一眼，精准的在半空中找到了直播间摄像头的位置，沈自书朝着摄像头微微一笑，伸出食指比到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来自难度全＊号，从来没见过副本里的神秘boSS的威压全开，直播间都安静了一瞬。
在弹幕滞空了一会儿之后，第一条弹幕突兀的跳了出来。
[信徒隔着不可逾越的沟壑亲吻了他的神明。]
[前面会说的多说一点啊啊啊啊啊！]
[救命！这令人陶醉的宿命感是怎么回事啊！还有一件事！紫薯你不是超温柔的吗！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凶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的温柔只对着贺宝……]
[前面的，别那么真，因为我会信，我嘎嘎乱信。]
[家人们，咱就是说，我嗑得醉生梦死了家人们。]
沈自书那一吻轻的跟个什么一样，贺枫不仅没有任何感觉，甚至睡得更香了。
副本时间不明，大概快到傍晚，贺枫迷迷糊糊睡醒，脑海里残留了一个身影。
一个把他手甩开的身影。
贺枫勉强睁开一个眼睛，找到坐在床垫旁边的沈自书伸出手啪就是一巴掌。
突然被打的沈自书有些疑惑，他扭头看向只能睁开一只眼睛的贺枫，不解歪头。
“别卖萌嗷，不管用。”贺枫重新闭上眼睛醒神：“都给我留下阴影了，你要是不放开我的手我觉得今天就能通关。”
说到这儿贺枫吧唧吧唧嘴傻笑起来：“算了，今天不通关也挺好的，嘿嘿嘿，好吃嘿嘿嘿。”
每每贺枫一笑，沈自书总会不自觉跟着笑起来，现下临近傍晚，外面的太阳快要落到地平线以下，阳光变成暖黄色，照的屋子里笑起来的两人有种恬静又舒适的感觉。
[救命，我突然能理解你们这些嗑学家了，我真的会觉得我哥跟boSS好和谐，截屏了家人们，从此我们就是一家子了！]
[好耶！欢迎榜一大哥加入！]
贺枫不理解，贺枫不敢质疑。
主要是他刚才看见有人说嗑cp很恶心，然后被满屏弹幕骂到崩溃离场的。
嗯，那个战斗力，那个信念感，贺枫不确定自己要是质疑这段关系的话，这些人会不会哭死给他看。
反正也不排斥，那就随着他们去的，贺枫这么想着，连看沈自书也越发觉得顺眼了。
趁落日未变残阳，贺枫翻身而起，带着沈自书出门遛弯。
刚好死城现在也正是幻影出动的时候，街道上的幻影张灯结彩，看起来十分喜庆。
贺枫迈着大步往前走，所到之处人影全退，而沈自书则牢牢跟在他身后，活像个小媳妇一样，有一种莫名的娇羞感。
“哎！你能碰到那个不？”贺枫盯着糖人摊子眼睛都亮了：“我想要那个！”
沈自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一个四不像，他有些不确定：“这个？”
“对对对！”贺枫猛点头：“你看这个兔子！多可爱啊！”
沈自书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嗯，四条腿跟耳朵一样长，脸上的那个长方形应该是兔子的牙齿，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眼睛。
这么一看确实挺可爱的。
他将兔子从小摊上拿下，递给贺枫：“你先试试看能不能拿到。”
贺枫小心翼翼的伸手试探发现自己居然碰得到糖人，顿时开心的不得了。
丑到爆的兔子糖人被贺枫握在手里，他十分珍惜，跟直播间炫耀：“看！小兔子！”
[呃，说句公道话，看不出来。]
“黑粉，踢了。”贺枫把人踢走，一字一顿道：“看，小兔子。”
[啊哈哈哈，兔子真可爱，哈哈哈…]
[天！真是我见过最美的小兔子！好可爱啊哈哈。]
贺枫满意了，他正想再炫耀一下，就看见弹幕狂刷沈自书没了，于是贺枫连忙转身，看到了被人影推搡着被迫离开的沈自书。
“掳我厨师？”贺枫将糖人放进背包，拿出长刀：“你们真是他妈的找死，赶紧把他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