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事，闹出来的动静可不是一般大，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
可是没人敢乱说话，乱传谣。都知道司礼监那位昨夜在欣荣宫大发雷霆，打死了几个小太监和小宫女。
听说欣荣宫前院里的
所以那些人的嘴巴，可比之前还要紧许多。
太后的永寿宫和菀太嫔住的欣荣宫离得不远，那动静她自然心知肚明。但她和萧鹤野之间，周子期那件事算太后爽约在先，也不好在对萧鹤野指手画脚，所以这事到她那里就止了步，没有往皇帝那边报。
淮南王一开始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但谁想到呢？
傍晚时分他居然在文汇阁又遇到了苏媞月。
拐角处，苏媞月远远看见正在朝自己走来的周凛，她想也没想，立马就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原本就不想周凛有牵扯，昨夜出了那件事情，苏媞月心里倒是清楚得很。
周凛是个疯子。
菀太嫔也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所以，苏媞月现在只想远离这两个人。
可没曾想，周凛却是个没脸没皮的，死活追上来，言语里还多了几分奚落：“娘娘这是故意躲着我呢？”
苏媞月顿住脚步，白了他一眼，说话的口气一点也不好：“是又怎样？王爷……你我之间的身份本就特殊，一个是先帝的妃嫔，一个是先帝的胞弟，就算四下无人也该保持该有的分寸，不是吗？”
周凛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道：“和我保持分寸，和萧掌印却毫不避讳？”
“王爷，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那您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也该好好提一提您那位欣荣宫的主子了？”
“无所谓啊，本王可不像娘娘这般小气，你想提便提。”周凛往前走了几步，苏媞月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可两人之间这一进一退的，苏媞月却被他逼到了文汇阁后院无人的角落里。
苏媞月睁大了眼睛，狠狠瞪着他，她问：“王爷到底想干什么？”
周凛回：“不想干什么，就想和娘娘好好说会话。心平气和的，聊聊天……不行吗？”
在周凛的视角里，他和苏媞月见面的次数不算多。
第一次是因为苏媞月偷窥，发现了他和菀太嫔的秘密。周凛因为这个差点对她下了毒手……
第二次是在朝阳宫，周庭樾和他设了个圈套，故意让苏媞月听见萧鹤野想要杀周子期的那些话。
第三次……大概就是前几日在芳馨园，周凛想要献殷勤去扶她，却被苏媞月果断拒绝了。
仔细想想，两人确实没有好好聊过天。
可是……
苏媞月无话可说，她微微侧过身子，想要从周凛身边绕过去，然后离开。
可他却不想就这样放她走，抬起手臂挡在她前面，“娘娘若是再不听话，可别怪我对你无理……”
“王爷有话就直说好了。”苏媞月有些不耐烦了，对周凛这个人，从一开始认识就没有任何好感，现在被他这般纠缠，就愈发厌烦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咱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好说的？”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到底有什么要说的呢？
周凛叹了口气，有些诧异：“我知道你对我印象不好，但好歹之前同我说话都是温声细语，怎么今日像是吃了火药？”
苏媞月没好气道：“王爷这般无辜，莫不是昨晚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还是，为了袒护您那位‘贵人’，故意装作不知道的？”
“昨晚？”周凛狐疑道：“昨晚我去你家了，和你爹饮酒一直到深夜，太晚了所以宿在宫外。刚刚才回的宫……到底发生何事了？”
苏媞月秀眉微蹙，也是一脸诧异：“去我家……？陪我爹喝酒？”
他点点头：“我与你爹本就是旧识，不仅如此，娘娘……我与你大哥的关系更好。”
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周凛和苏媞月的大哥苏林曾经一起并肩作战，打过好多次大大小小的战役。
所以周凛和苏家，算是有些渊源。
“那你与我爹爹，都说些什么了？他身体不好，不能喝太多酒……”提到家里人，苏媞月对他说话的口吻算是好一些了。
“嗯，我下次会记得提醒他老人家的。”
他愣了片刻，一脸严肃的问她：“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和菀太嫔有关？”
苏媞月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莫不是怕我把她吃了？放心吧……她哪哪都好着呢。”
“你要是这么好奇，不如回去问她都干了什么好事。”她又补了一句。
周凛垂着眸，轻轻瞥了苏媞月一眼，认认真真的说了句：“我担心的不是她……是你。”
苏媞月：……无语。
“有病。”她用了些力气，一把推开了拦在自己面前的周凛，然后逃一般的离开文汇阁。
她一路往南苑走，一面愤愤的想着：淮南王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
周凛身为淮南王，他明明有自己的王妃。
可偏偏一回永安就和菀太嫔搞在一起了。
好嘛，这足以让人惊掉下巴的乱搞也就算了……
苏媞月就是再傻也看得出，淮南王几次三番接近自己，目的一点也不单纯吧？
他甚至还想了法子，去了她家，接近苏媞月的父兄。
可周凛也是个聪明人，他刚才话里话外提到萧鹤野，总有些阴阳怪气的。
所以不难看出，周凛其实是知道一些关于萧鹤野和苏媞月的事情。
既然知道，为何偏要再来招惹自己呢？
除了利益，除了她这个户部尚书之女的身份，苏媞月再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
另一边，欣荣宫内 。
“啪！”一声巨响过后。
一个重重的巴掌印落在菀太嫔右脸上，她甚至被打得摔在地上，嘴角渗出一丝鲜红的血液来。
只见她捂着脸，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一脸绝望悲伤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可思议的道：“你居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周凛……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道：“昨晚我差点死在那个太监手里了你知不知道？你非但不关心我，还不论青红皂白的打我？”
“呜呜呜……”话说着说着，到最后，所有的埋怨和不甘都变成了委屈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