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还是一直跟着咱们啊！要我去吓唬她几句，让她离开吗？”
卷耳有些无语，她本来就是无心的善举，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但现在明显是麻烦已经缠上她了。
卷耳救下那个女孩儿后，有问过她的身世，但那个女孩只是静静地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要不是卷耳之前听过她的求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个哑巴了。
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好让初蕊给了她一些食物和水，将她放在了人群较多的地方。
可没想到，这个女孩儿竟然赖上了她。
卷耳骑着马在前面走，她就在后面死命的追。
本来脚上的鞋子就已经快散架了，经过这一跑，一半的鞋底都跑没了。
要不是卷耳听到后面有个卖菜的喊，‘咋这么多的血？’
她还不知道这姑娘竟然脚底全磨破了还在跑。
其实卷耳将她救下，一点儿其他的原因都没有，就是单纯的因为她长的太漂亮了。
这个女孩儿有着标准的楼兰长相。
深邃的双眼，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凹凸有致的身材。
说句她是人间尤物，一点儿也不为过。
但卷耳虽然是很欣赏她的美，可也知道越美的女人越不能靠近。
何况她刚刚可是听到了那群人说她偷了人家的食物和水。
在沙漠中，无法辨别方向。
食物和水就是命。
为了自己活着，而枉顾他人性命。
卷耳还是从心底无法说服自己她做的对。
卷耳拦住了要上前的初蕊，自己翻身下了马。
“走吧，去那坐坐。”
说完卷耳将马绳递到了初蕊的手中，自己走到一旁的茶水铺。
“老板，一人一份大碗茶！”
“唉，好嘞！”
老板擦了擦桌子，点头哈腰的请这几位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和闺秀坐下。
顾善之不管卷耳，坐在了旁边的桌位，顺手还拉住了要看热闹的顾不晚。
初蕊绑好了马见此场景，也赶紧拽着其他人坐到了另一桌。
卷耳猛灌了一口茶，有点儿憋闷。
“我的耐心有限。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那个姑娘坐在卷耳的对面，学着卷耳的样子也喝了一大口，而后点了点头。
“楼兰人？”
卷耳决定还是从一些简单的问题问起，逐渐击破这人的防线。
“是！”
“多大了？”
“十七！”
“叫什么？”
“巴哈尔古丽！”
“汉话说的不错，来大煊多久了？”
女孩儿略微停顿，似乎在计算。
“记不清了，从记忆中就被拐到了这儿，最少十三、四年了。”
卷耳有些奇怪
“那你还能记住自己的名字？”
女孩儿脸上带了一丝自嘲
“记不住。
叫什么端看他们需要我叫什么？
巴哈尔古丽是他们给我最后的名字。”
卷耳微微挑眉
“会说楼兰语吗？”
“不会！”
卷耳微微撇了撇嘴，这么好看张充满民族风情的脸竟然不会说自己家乡的话，多少有点儿可惜了。
那女孩察觉到了卷耳的表情，冷冰冰的解释了一句。
“会的多了，只会被送出去的更早。
我不想妥协，只想活着就没学。
若是你需要，我现在可以学。”
卷耳有些诧异。
“你就不怕我将你卖了？”
那女孩儿冷笑了一声。
“你不会，你很善良。”
卷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词，不禁有些疑问。
“哦？就因为我救了你，所以我善良？”
那女孩摇了摇头。
“不止，你的眼神中没有贪婪。
你的眼睛很漂亮，很清澈。
你人很好骗。”
卷耳一哽，看了看旁边憋笑的几个人，白了他们一眼。
“我身边不缺伺候的人，不可能留下你。
你需要什么帮助，趁着我现在还有颗善良的心，快提。”
那女子一脸的镇定。
“你不缺人伺候，但你需要我。”
“哦？说说看理由！”
卷耳问完后，那女孩闭上了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好似在做心理建设，而后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们大户人家嫁的自然也是非富则贵。
但越是富贵的人家，龌龊就越多。
你需要有人替你做些脏事。
你的人眼神同你一样，她们做不了。
我可以！”
卷耳无语的乐了。
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让她能从上到下的埋汰自己一顿。
“我不需要，请吧！”
那女孩儿似乎有些奇怪。
“你为什么不需要？
我还从未见过不需要的夫人。
你还未嫁人，不懂。
以后你自然就知道我的用处了。”
卷耳‘啪’的一下，拍响了桌子。
“谁给你的勇气，让我还没嫁人，你就开始惦记着成妾与我一起分人？”
那女孩似乎没想到卷耳竟然是这个反应，有些愣了。
反应过来后，赶紧解释。
“不是！
我的意思是，我还从未见过哪个大户人家后院只守着一个女人过。
小妾总是要纳的吧？
为了争宠总是要怀孕的吧？
你是当家主母，送堕胎药、杖杀侍妾诸如此类的东西总要有人碰。
你身边的人都和你是一个模子。
不会有人比我更适合。”
卷耳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女，竟然张嘴闭嘴就是杀人。
虽然这两年死在卷耳手中的人并不少，但都是为了活命。
后宅之中，这个云英未嫁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我不会这么做，也不会让别人这么做。
死了这条心吧！
别再跟上来了，否则我就让我的婢女再将你送到那几人身边去。”
说完，卷耳站起身示意初蕊付银子就这要离开。
卷耳都已经上了马，那女孩儿才再开口。
“我自幼就被拐到一处专门培养女子争宠、服侍上位者的地方。
我不知你的想法。
但从我自幼学到内容来看，大部分人家的后宅都需要些手段。
我学东西很快的。
如果这些不被你所喜，我可以学些新的。”
卷耳不欲理她。
如果都是从头学，为什么要用她这种偷东西人。
可是马才走了几步，拒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那个谁，啥啥丽的你过来！”
巴哈尔古丽本来已经觉得没了希望，但卷耳又一次叫住了她，她一下子就舒展了许多。
“你之前就总提他们专门拐了你们这些漂亮女孩儿进行培训。
培训的这些是为了什么？”
巴哈尔古丽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不敢有一点儿隐瞒。
“基本都送人了，除了送给官员家，还有些会送给有特殊癖好的人。
我们当中运气好，送到人家还能多活几年，但运气不好的个把月都挺不过去。”
卷耳不淡定了。
“你可记得你是从何处被拐的？”
“听一起拐走的姐姐说，好像是就在这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