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效觉得，在地下室那段时间里，智商退化的人可能是贺升。
不然怎么一个“好”字就把他给糊弄住了。
地下室，不用去了。
甚至贺升说，那个地方林效不喜欢，可以动手砸了。
林效窝在沙发里，“不了，东西还挺贵的。”
贺升笑着捏捏他的鼻子，说他是小财迷。
林效又改口说：“那你砸了吧，反正钱也不归我。”
贺升反问：“怎么不归？我们没做财产公证，这都是夫妻共有财产。”
林效没说话，没反驳。
贺升就兀自品出一点甜，在林效全神贯注地看电视的时候凑到他的身边，亲他的发丝， 被林效发现，他就温和得笑笑，问他，“想不想出去走走，外面很热闹。”
“不去。”
“你不用回家？”
贺升道：“我家在这里。”
“我说的是贺家。”
“不回。”
提到贺家贺升脸上就没有笑影。
“贺家就是一个垃圾场。我父亲以自己的基因为傲，想让自己的优异基因传承下去，可偏偏，我姐姐是个omega，他失望，却不说，和我母亲离婚以后，娶了我小姨。”
“我母亲摆脱不了豪门生活，又被我父亲永久标记，不能离开，拼了命地给我父亲生，最后难产死了，孩子也没保住。”
林效问：“Ao之间的吸引真有那么大吗？”
“有。不仅仅会影响omega，还会影响alpha，alpha无法对自己的omega下手，会有强烈的保护欲。贺昭玉就是因此死的。”
林效一惊。
贺升笑着问：“不是和你说了，她死了，这么惊讶？”
“你没说是这么死的。”
贺升解释，“贺昭玉上高中的时候，肇事逃逸致人死亡，死掉的那个就是她的omega的资助人。明面上是资助人，其实那个omega和资助人之间，有些暧昧。如果没有死，大概会是一场忘年恋。”
“资助人死后，omega想要报仇。巧的是，她的信息素和贺昭玉的匹配度很高，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贺昭玉的omega，永久标记之后，omega利用alpha对omega的保护欲，布了个局把她弄死了。年前这个omega就洗掉了自己的标记，飞往国外。”
“这个世界，ao之间相互吸引，a、b、o秩序分明。omega看似娇弱，处于劣势。但只要利用得当，一样可以杀掉s级的alpha。弱小，会成为反杀的保护色。”
林效声音平淡，“这就是你的套路？”
贺升连忙解释，“我没想骗你。也不是为了骗你，才隐瞒身份。如果让贺家的人知道我不是omega，我就没有坐在你身边的机会。”
他倾身靠近，靠在林效的身上，“我不喜欢贺家，我喜欢我们家。”
林效：“贺昭玉omega的事情，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贺升静了好一会儿，看着林效的眼睛说：“因为是我替她做的信息素匹配度。”
林效立马反应过来。
这件事上，少不了贺升的助力。
“卖你姐倒是卖得毫不犹豫。”
“她才不是我姐，我只有一个姐姐。小林，开春以后，我带你去看她好吗？我想让她见你，也想你见见她。”
“行。”
贺升开心地抱住林效，闻他发丝间的香气，感受他在自己的怀里，心跳贴着心跳。
就该这样。
“小林宝贝……”
贺升将唇贴到他的唇上，只是轻轻一碰，对方就顺从的张开了唇。
心跳瞬间加速。
贺升顺势将他压住，吻得更深。
在第三视角看来，真就是一对缠绵恩爱的情侣。
贺升第三天就带林效去见了贺珏。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长相温柔，眼神却很坚定，有韧性。
贺珏的墓碑干净，放的花也新鲜漂亮。
贺升雇人专门看管。
贺升道：“我小时候，一直以为别人家也和我家一样，是我姐姐告诉我不对。她很早就离开了贺家，在外面自己生活，她曾想带走母亲，母亲不愿意，也曾想带走我，但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分化，父亲不放。后来，她就被害死了。”
林效蹲下来，将手里的花放在贺珏的墓碑前。
此时吹过一阵风，包着鲜花的包装纸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响。
林效看了一眼身侧的贺升，沉默地解下了自己的围巾一圈圈的给贺升围上，像一根绳索般的，将贺升套的死死的。
只是绳索是被迫，
眼下，却是心甘情愿。
贺升呼吸有些急，心里忐忑，试探着问：“以后，还能来陪我看姐姐吗？”
“能来。”
贺升心潮腾涌，多看了林效一会儿，越看越喜欢，眼中笑意变深，真是看都看不厌。
这是在姐姐的墓碑前，要是换了别的地方，他一准儿是要亲上去的。
他暂且忍住了，微微低头，小半张脸埋在林效为他围着的围巾上，鼻尖充斥着的，都是林效身上好闻的味道。
他暗自偷乐，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像上了一层滤镜一样好看顺眼。
“怎么突然那么乖？”
林效叹了一口气，“不想再去地下室了。”
不乖一点，那样的日子，永无止境。
贺升心口涩缩了一下，却又庆幸自己这样做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和林效闹到什么时候，眼下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早知如此……
贺升惋惜，“做得有点晚了。”
“……”
林效暗暗无语。
难怪是疯子，脑回路都和别人不一样。
贺升高兴归高兴，倒还没有失了智。
他依旧不许林效出去，不许林效上网。
林效就在家里祸祸花房。
管家苦不堪言。
一开始不敢说，后来死了好几棵，蔫巴了一大批。
名种啊！
那都是名种！
他看着心都在滴血！
管家实在没忍住给贺升打了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贺升面露慌张，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
他先打开手机上的定位，看到林效还在别墅，才接通电话，听到是管家告状，还没说话，就听到林效在那边叫。
“我不就弄死了两棵花，你怎么还打电话告状？”
贺升嘴角扬起，走到一边，确认贺家的人听不到他打电话以后，才问：“什么花？”
管家刚要说话，手机就被林效夺走。
“欸欸欸！林先生，你不能碰手机！”
“就一粉色的小花，我瞧着也没什么稀奇，这老头子念叨我一上午了，欸，欸，欸，你别扒拉我…我问你，你说喜欢我是不是假的？”
贺升眼神温柔，“不是。”
“那我在自己家弄两棵花怎么了？”
贺升靠在墙壁上，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自己家”三个字，实在是太悦耳动听。
别说是两棵花，别墅烧了都是小事。
“不要紧，随你。”
林效声音得意，“听见了？”
“老婆，想我没有？”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你听见了。”
别装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