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蛊修服过丹药，顷刻之间，脖颈处的伤口不在流血，长出肉芽。
半柱香后，四肢全部长出，皮肤光滑，甚至没有腿毛……
“小师妹，建议你下次把腿砍得位置往下一点，不然他就上半身剩这点衣服，重新长出四肢后，像是只穿了肚兜……有伤风化。”
柳云清用剑将这人外层的褂子割断，露出里衣，刚好垂下来挡住他的下半身，仅仅露出一节白花花的外侧大腿肉和小腿。
姜枫深吸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他有时候很想证明，不是所有的剑修都这么蠢，奈何周围的兄弟都很打他的脸。
江素倒是已经习惯了自己大师兄这样，退在一旁扔了几个净身决在自己身上。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些蛊修。”她问。
姜枫掐手指头算了算，“两日后有长老来处理此事，蛊修一事，向来都是这种结尾。”
江素听出话外音，面色微变，“你的意思是以前也有这种事，你经历过，但是这次一直没有跟我说？”
姜枫蓦的轻抬眼皮，阴沉着脸，冷冷道，“我需要跟你汇报？”
江素平静的迎上他的目光，不言，转身扭头就走。
“……”
“诶，小师妹！你先别走，你不去看看那个古月家的蛊修吗？！”柳云清快步跟上，想要留住自家师妹。
“还有现在你现在树敌不少，很危险，这几天我跟着你。”
江素根本不给他面子。
姜枫微微眯眼，弯腰拎住这蛊修的衣领，“江素，你这性子，早晚得挨打。”
一把长刀骤然飞来，从姜枫的耳畔划过，带过一丝鲜血。
“滚。”她冷冷道。
两人托着蛊修一路进了回春堂。
江素现在不想回洞府，心里烦得慌，即使今日迟到半天，在回春堂挣不到钱，她也想在诊房坐一坐。
两个剑修一路跟着她进了诊房。
临门口，柳云清看见门上贴的那张纸，突然顿住脚步。
“怎么了，这符你认识？”姜枫随口问道。
柳云清沉默片刻，“认识，但是我感觉你不想知道。”
姜枫突然提了好奇心，“为什么？”
柳云清手按在纸上，一字一念道，“姜枫与狗不得入内。”
“……”
“咔嚓——”剑光闪过，这张纸化为粉末。
“原来如此，那我还真是……有幸。”
江素埋头审查这几天的患者记录，整理医案，笔耕不辍。
日落西山。
“小师妹，回去不？”
柳云清心里挂念，在他心里江素始终是个年岁不及自己零头的小孩，是他看着从襁褓中长大的娃娃。
他自认也算是江素的半个爹了。
如今自己的道侣不在，照顾小师妹的任务只能担在他一个人身上。
姜枫倒是不以为意，靠在墙边闭目养神。这南疆的蛊修已经醒了，被他用捆仙锁绑牵在自己的手里。
江素没有理会。
瞧见她这样，柳云清心里着急，索性直接上前合上她的案本。
“好了小师妹，回去吧，你不炼丹了吗，最近我这手里头都没有什么蓄元丹了，你回去再给我炼制些呗，我想要些花香的，等你师姐来了我送给她。”
江素轻轻呼出一口气，抬眼平静的看向他，冷嘲道，“章师姐还没见到，你就想着欠债给她买丹药了，有这心思，不如多挂几个寻妻的悬赏。”
她起身缓缓走出，“回去了。”
三人一同飞往第五座大山。
洞府。
“小师妹，听说你这有好几处客居，连姜枫都有，我也想要。”
姜枫不紧不慢道，“你来晚了，最好的位置已经是我的了，而且你这月的元石还没发下来，师妹的暂居费可不便宜。”
小崽子看到江素回来了，连爬带跑的滚到她腿边，像个考拉一样双手双腿抱住她，奶声奶气撒娇道，“姐姐回来啦，回回好想你呀！”
江素把它从自己腿上扒开，淡淡道，“今日早上还见过。”
小崽子摇头晃脑，嘟着小嘴，脸蛋圆鼓鼓的，“不一样！回回今天把那本《疯狂牧师，我用蛊术求永生》看完啦！”
江素现在听见“蛊”这个字，心里就烦的慌，火烧一样。
“结局怎么样。”
小崽子皱着眉头，眼神十分幽怨，像个生气的小河豚，“书坏坏！瘪假人阁下没写完！回回心痛痛……”
江素百无聊赖的听着崽子说话，对面坐着两个各自细碎低语的剑修。
她望向不远处已经苏醒，却被噤声心如死灰的蛊修。
“未完呀……”她喃喃自语。
良久，起身回了石室。
……
“我这小师妹，就是心地太善良，总是吃亏。”柳云清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副老父亲愁容。
姜枫险些绷不住笑出声，“她？呵，柳云清你还真把她当孩子。”
柳云清认真的看着自己这位同僚，“当然是了，她才十八岁，我都上百岁了，你多大？”
姜枫喉咙一哽，慢悠悠道，“五百一十八岁。”
“对啊，你看！你比我都老！你刚好比她大五百岁，上界一年，下界十年，一年半前她刚出生，你都在剑道地榜上了，她不是孩子是什么！”
姜枫额角青筋抽动，嘴角扯了扯，“不是这么算的吧……”
柳云清义愤填膺道，“我小师妹还是个孩子，如今被人骗了，心里难受呢，你以后更要多让着她！”
“你是斗杀头目，还是我是斗杀头目？”
“无关！这叫尊老爱幼！”
“呵呵。”
姜枫突然想到一件事，“江素的刀法怎么学的，不错，但是她一个医修，用的太软。”
柳云清细细思索，斟酌到，“她下界有个朋友教的，那人刀法一绝，当初和我比试，就连我也要退三分。”
“原来如此，她狗狗祟祟下药后用刀砍人，还挺有效果。”
……
江素回到石室之中。
她躺在地上，掏出一张白狐狸毛皮盖着，双目闭合。
她今天什么都不干，就想像当初凡人那样好好睡一觉。
呼吸渐渐均匀柔和。
不知何时，红衣傀儡缓缓走到她的身旁，无声的坐在地上。
他将青衣少女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又仔仔细细将狐狸毛被子给她沿着身体掖的严严实实。
随后，他眸中的微光消散。
……
次日。
江素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好像什么东西卡着她的脖子。
她猛地睁开眼睛，正要动弹身体，发现自己被严严实实的束缚在狐狸皮毛下，皮毛的边缘卡着自己的脖子掖进肩膀下。
“……”
“这该不会是生了灵智的白仙狐的皮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