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午饭回到实验室，有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唐奇心头——姜田和姜甜是什么关系？
同样姓姜，使用同一款车型，连车牌号都一样，至于长相？
他抬眸。
姜田坐在电磁力分析天平前，正在称取防腐剂作用的苯氧乙醇，一身白大褂实验服将他的身板衬得十分清瘦。
克莱因蓝狼尾在环境色差下更耀眼了。
一下子被色差冲突吸引，忽略了长相。
“小琦，喜欢什么香水气味？到时候给你调到彩妆里面。”
他的声音很清澈，干净。
唐奇蓦的惊醒。
被之前在飞机上做的那个离谱的梦主导了，姜田和姜甜怎么会是同一个人，他们之间存在某种联系，也不会是同一个人。
“喜欢有春意的木兰香，但又想很有女王范的，一旦沾染上味道，会让我潜意识里有，‘老娘就是最美的，老娘就要美瞎你’的感觉。”
清凉音缓缓而出，“东方审美，又具个人特色，蜜橘、胭脂、微醺红酒，就很有女人味，调出来的效果，你会喜欢。”
陈琦受宠若惊，“姜田师兄，你真要专门为我调？”
姜田放下手里的药匙，抬眸，眼底蕴着温柔的笑意，“是啊，试妆，不得你试？”
陈琦轻“呵”一声，“不给我遐想空间，但还是谢谢你。”
唐奇看着姜田与陈琦互动，蹙起了眉。
他下意识将手里的平板递到姜田面前，吸引他的注意力，“配方的比例，我做了微调整，你看看合理性。”
姜田脱下一次性手套，接过他递来的平板，快速浏览，“可以，先按你调的比例实验，实验完，看成果，再作调整。”
因配方比例敲定，实验步骤清晰了，四个人都忙了起来。
唐奇暂时把问题放在了一边，加上此前他给姜甜发消息，她回了一个“忙”字就再也没回复他了。
而奇奇怪怪的心理也没有时间去探究。
一忙，连着一个星期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四人几乎都泡在实验室里。
这天中午，第一版成果快出来了。
姜田在休息室里等着陈琦和邓弈打板回来看成效，结果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微风撩动他肩上的发丝，晃得人心痒。
唐奇盯了一会儿，脱下白大褂，把里面的外套脱了下来，轻步走到他旁边，将外套轻搭在他身上。
甜甜耳朵上有颗撩人的痣，他会有吗？
唐奇神使鬼差地伸手，想要验证。
“姜……”
门外传来声音，落到姜田挡住耳朵上方的手顿住，在陈琦和邓弈的注视下，唐奇淡定地收回来手，半插进裤兜里，抬眸。
陈琦封口，空出一只手拽着身旁邓弈的袖口往外走，走前不忘把休息室的门合上。
门外
“啊啊啊啊啊！”陈琦差点跳了起来。
“你看到了吗？唐奇师兄为姜田师兄披外套，你说谁是1，谁是0。”
“不懂，别问我。”
邓弈脑壳疼，把衣袖从她手里抽出。
他想姜田师兄和唐奇师兄之间，不存在谁是1和谁是0的问题。
毕竟他还看到过唐奇师兄给喜欢的女生发信息。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着就不像同性。
门内
唐奇垂下眸看了姜田一会，唇角微扬。
不用验证，他们不会是同一个人。
姜田的身份证他看过，而且姜田身上是柑橘香，甜甜身上的馨香带着淡淡的奶味。
他退回位置，拿出手机看姜甜twitter上的动态，最新一条还是他在现场看到过的性冷淡风风衣。
她最近在忙什么呢？
*
姜田醒了，为身上披着唐奇的外套惊讶了一瞬，取下搭在肩上的外套，递回给他。
“谢谢。”
“嗯。”
唐奇将外套接过，很自然地穿了回去。
倒是把姜田整懵了。
唐奇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走吧，邓弈、陈琦他们已经打好板了。”
姜田跟着唐奇进了实验室。
四人试着彩妆的防水性。
唐奇拿过眼影盘，沾了一点眼影，往手上一抹，正要把手泡进温水中浸泡半个小时看看防水性时，听见姜田说话。
“小琦，我帮你上妆。”
男人帮女人上妆，怎么说，都很暧昧。
他的心猛的一抽，下意识地开口，“一个人试不出来，姜田你也上妆？”
姜田的凤眸弯了弯，“需要牺牲面相？要不唐奇博士贡献一张脸？我帮你画。”
在他脸上画，总比让他画别人的好。
诡异的画面来了。
唐奇的下巴被姜田食指挑了起来，上下左右摆了摆。
只把陈琦看得母姨笑。
唐奇师兄不是0，谁是0？
偏偏唐奇看着姜田的脸，还不争气地脸红了，连心脏都止不住地狂跳。
这一次在没有想姜甜的时候，他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在面对姜田，他会心跳加速。
姜田什么也没想，端详好他的脸，给他上妆。
唐奇整个过程都是懵懵的，直到试防水性，往脸上浇水时，脸上发烫的温度，才慢慢降了下来。
姜田的声音还飘进耳蜗，“防水性还不错，成膜剂，聚二甲基硅氧烷比例还需要上调，大家再接再厉，辛苦了。”
晚上，唐奇捂着胸口，坐在宿舍卧室的书桌前良久，拿出手机，翻出顾屿的微信。
唐奇：发现自己是双性恋怎么办？
顾屿：？你怎么发现的？
唐奇：我对姜甜会心跳加速，对姜田也会。
顾屿：？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万一是错觉呢？况且你跟姜田同宿舍五年都没发觉，你现在发觉了，是不是有点离谱？
唐奇：……
唐奇：或许吧。
顾屿：去看个心理医生，诊断一下，其实双性也没什么，早点发现，总比晚点发现好，你不要太有心理负担。
唐奇：嗯。
*
有了第一次有成效的防水化妆品实验，接下来，在原有的配方上做比例的微调整。
四人在一个月后，成功定下最能将显色度、持久性、防水性和安全性四者兼顾的彩妆配方。
实验结果拿到了，他们都不用再泡在实验室里，剩下的就是写论文和专利。
姜田在宿舍客厅长方形玻璃茶几下垫了毛毯，把电脑拿到茶几上敲字，这样方便和唐奇同步进行编写。
连续熬了三夜，姜田从电脑视屏中移开视线，往一旁看，唐奇不知道跑哪去了，回头继续敲字。
头上落下阴影，姜田侧头看去，同时唐奇蹲了下来，脸与他的脸凑得很近，姜田闻到淡淡的酒味，没细想，他的声音传来。
“你和姜甜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