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在想什么？”东华低头问她。
初昕听到东华帝君的询问声后，摇摇头，握紧了他的手，语气温柔的回复道：“在想，今年的桃花蜜，该多酿几坛。”
远处的桃花苞像是听见了，轻轻晃了晃。风里的甜香又浓了些，混着药香与暖意，漫过药圃，漫过窗棂，漫过岁月里每一个寻常的晨昏。
刚走到药圃边，就见几只蜂蝶绕着新开的紫菀飞。小知鹤脱了鞋踩进青草地，伸手去扑蝴蝶，裙角扫过沾着晨露的药苗，惊起一串晶莹的水珠。
“当心脚下的紫苏，”初昕笑着提醒，“昨日刚浇了灵泉，根须还嫩着呢。”
东华却已弯腰将小知鹤抱起来，指尖拂去她发间的草屑，语气平和的对小知鹤说道：“东边那片空地的蝴蝶多，去那边玩。”他指的方向种着成片的薄荷，绿得发亮的叶子间确实缀着不少白翅蓝纹的蝶。
小知鹤立刻拍着小手要下来，刚落地就像只小雀儿窜了出去。初昕望着她的背影笑，忽觉肩上一轻，是东华替她解了披风：“日头盛了，不用披了。”
披风被他搭在臂弯，她转头时，正见他望着薄荷丛里的小知鹤出神。晨光落在他银白的发梢，晕出层柔和的金边，倒比太晨宫的流云还要温软。
“在想什么？”初昕学着东华帝君方才的语气问道。
东华帝君转过头，眼底盛着笑意，语气温柔的对初昕说道：“在想，该给知鹤做个捕蝶的网。”
话音刚落，就见小知鹤举着片巨大的荷叶跑回来，荷叶上兜着几只蝴蝶，却都蔫蔫地垂着翅膀。她瘪着嘴递到初昕面前：“它们不动了。”
初昕捏了点灵露洒在荷叶上，轻声哄道：“蝴蝶喜欢自由呢，咱们去把它们放了好不好？”
小知鹤似懂非懂地点头，跟着初昕蹲在花丛边。蝴蝶沾了灵露，扑棱棱展开翅膀，绕着三人飞了两圈，才往药圃方向去了。
“东华，我们来这里有些日子了，也诊治了一个自己上门的病人，这医馆是不是该正式开张了。”初昕忽然向东华帝君询问道。
东华指尖还沾着方才替小知鹤拂草屑时蹭到的薄荷香，闻言微微颔首：“你想何时开张？”
初昕望着药圃里被风拂得沙沙响的药草，指尖无意识卷着鬓边碎发：“再过三日便是上巳节，民间说这日宜除晦纳新，不如就选这日？”
初昕转头看东华帝君，眼里映着天光，语气温柔的对东华帝君说道，“到时候让折颜写块匾额，瑶光把库房里的陈艾拿些出来挂在门楣上，再给街坊邻里分些新酿的薄荷蜜……”
初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东华伸手按住发顶，语气温柔的回复道：“都依你。”他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渗进来，“匾额不用折颜，我来写。”
正说着，折颜从药房晃出来，手里还捏着片刚晒干的陈皮，语气温和的询问道：“你们说谁坏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