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驾驶位的郑驰川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他本来是想着就凭老大那个狗脾气，肯定越说情况越糟，他帮着说和说和，结果人家俩人腻歪上了。
郑驰川怎么上来的又怎么下去了。
“怎么？”江铭问。
“给老大嘚瑟完了。”郑驰川一翻白眼。
“小心老大收拾你。”江铭笑道。
车窗突然降下来，席焱朝他们招手，“走了。”
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
装甲车内的座位是两排三座相对着，明乔坐在席焱身边咬着吸管喝酸奶，腿上还放着一个小面包。
“你们也要去京市吗？”明乔问道。
郑驰川嘴快，“是啊，你是京市的？”
“嗯，我在海市上大学。”
席焱歪着身子靠在角落，手里把玩着一个匕首，听着他们的对话。
“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别介意啊，没别的意思，单纯好奇，”郑驰川呵笑了声，“你是怎么好好活到现在的？”
明乔太干净了，不单是表面，她从里到外都不像经历过残酷血腥、奔走逃亡的人，这样的人要么很强，要么有很强的人护着，否则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可她身边明显是个有精神分裂的怂包蛋。
明乔松开被咬扁了的吸管，“我一直在家里的地下室待着，七天前才出来。”
好家伙，两个多月，难怪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白。
明乔语气突然低落下来，“宋知阳说带我去京市找我爸爸，昨天我听到那些人里有人说我爸爸也变成——”
“他们怎么会知道？”
郑驰川无语，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安慰人家吗？老大还问。
“我爸爸是明道桉。”以前为了保护明乔的人身安全，她的身份对外是严格保密的，现在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首都军区总司令明道桉？”江铭问。
明乔点头。
“生我那个在你爸手下任职，军备副部长江卫国。”
“你俩这根正苗红啊。”郑驰川笑笑。
“正个屁！”江铭语气很不好。
“说错话了，”郑驰川呸了口，又看向明乔，“没说你啊。”
明乔转头看向席焱，“你呢？”
“孤儿，后来当兵，我们几个一队。”席焱说得简洁。
至于郑驰川和齐霖两个人的家庭也都不太好，不然哪个做父母的会同意孩子在边境那种地方出那么危险的任务。
看她情绪不高，席焱说道:“猜猜我们去京市做什么？”
“不是去基地吗？”
席焱摇头，匕首落鞘，“去杀人。”
老大故意吓人家？几人都没想到席焱就这么说出来了。
昨晚他们没听到明乔的提议，自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藏着一颗睚眦必报而且还要千倍万倍还之的黑心。
明乔没多大反应，就哦了声。
“你淡定的让我害怕。”郑驰川开玩笑道。
明乔很给面子地捂着嘴巴，“啊？”
四人:“……”
倒也不必如此假。
席焱被她逗笑了。
明乔闻声看去，眸子弯弯的，“你们要杀的肯定是坏人，坏人该死。”
“你就知道我们是好人了？”席焱睨着她，唇边笑容玩味。
“嗯，”明乔重重地点头，“好人坏人的划分在人，对于囚犯来说警察还是坏人呢，我们是一个阵营的，你们想杀谁，那就是他们该死，不然你们怎么不杀别人呢？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会在背后支持你们的。”
席焱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好一个‘受害者有罪论’，他喜欢。
要不怎么说席焱四个人是反派呢，西南军区边境比中心城市安全太多了，人口稀少，还有防御性极高的军区战地，他们横跨这么远就是为了到京市杀人。
江铭他爸是个渣子，私生子跟江铭一样大，小三活生生把他妈给气死了，江铭是被他爸扔到西南军区的，巴不得他死在外面。
他们几个人本来就没什么目的地，江铭只是随意提了一嘴要是能亲手把那仨畜生给弄死就好了。
结果一拍即合，反正也没啥意思，就当跟以前似的出任务，还能报仇雪恨，连江卫国一家还活没活着都不确定的四人就出发了。
沿途弄死不少惹到他们的人，他们没忌讳，末世前干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活，杀人对他们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不仅席焱，其他三人也对明乔加深了好印象，他们最烦叽叽歪歪的圣父圣母，如今看来三观一样正，志同道合。
不知走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天际，狂风吹得树木东倒西歪，路边还有零星几个丧尸都迈不动腿，伸手朝着车的方向，身上破烂的衣裳呼呼灌风，还有一个肉少的被吹倒了。
明乔想到什么，笑了一声。
“怎么。”席焱问她。
“你看他们像不像搭出租车的？”明乔指着窗外。
席焱也笑，“像。”
车窗玻璃上突然出现一张血淋淋的脸，正对着明乔，下巴到脖子的肉被咬没了，烂糊糊的一团，瞳孔浑浊惨白，张着大嘴在玻璃上蹭，一边蹭一边用青黑的手砸。
“啊！”明乔被吓得钻进席焱怀里，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心脏扑腾扑腾地跳，从身体到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颤得心惊。
“速度型二级。”郑驰川说道。
他的精神系异能是三级，像这种二级的能控制它一分钟内不动。
席焱的手扣在明乔后脑上，“开窗！”
丧尸一动不动，风太大藤蔓不好控制，只能直接攻击，火刃蹭地飞出，削掉了整个脑袋，丧尸脖子以下的大部分身体趴在车顶，被风刮跑了。
车窗上还有残留的血迹和恶心的脓液。
“没事了。”席焱轻拍她的背。
明乔不动。
席焱以为她怎么着了，正想把她扶起来看看。
“你怎么不继续拍了？”察觉到背上的手不在，明乔拽拽他的衣角，“还要。”
席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