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紫笑，感触着王黎雾抓她手冰凉的触感，王黎雾不停攥弄扣玩，她一下想起在王氏上班住院那回，做了春梦，有人就这么弄她手，一下就笑开了，眉眼氤氲着灿烂的融光。
“笑什么？”王黎雾眉一冷，不悦。
“我笑你还真是个变态呀。”
想起陈十紫平常软硬不吃硬碰硬还死皮赖脸的样子，王黎雾冷笑：“对付你，我不变态难道指望跟你讲记性、道理？”
陈十紫抿唇浅笑，“你快去上班吧，别整天跟我窝在这小房子里，特没意思。”
“你无聊了？”王黎雾垂下眼皮，轻微调整陈十紫姿势，“你要是在家没意思，我可以带你去公司，只要你停在我视线内，去哪里都可以。”
“你干脆把我做成标本，随身携带，你想去哪里都带着不挺好。”陈十紫翘唇烂漫笑。
王黎雾眉头一紧，“科技很发达，我不需要把你做成标本，有一万种方法能把你留住。你要是敢溜干脆就把你液氮冷冻住，想什么时候激活就什么时候激活。等你认识的人都死光了，这世上光剩下你跟我认识，到时候你是时代的遗物，我还站在金字塔上绸缪，陌生的环境里，你除了依靠我，还跑的了吗？”
那双瑰丽桃花眼眼梢很认真、谨慎的拉长。
“你想的真美，你是半点也不顾世界伦理、道德、法律。把我冷冻住，你去与时俱进永生，嗬……”陈十紫笑摁眉心，“现在都不给我手机玩了，到时候我地位岂不更低下，我保证我解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棵歪脖子树挂了。我的魂就找包瓜子，嗑着看你怎么在树下暴怒跳脚，肯定贼有意思~”
王黎雾危险眯住眼睛，慢吞吞咬字，“那我就把你的魂揪出来，再塞回去——”
陈十紫看王黎雾额边利落碎发垂在自己脸上摇晃，觉得这张俊美的脸这样阴翳着紧生气起来有一种疯癫的美，就掀开一只眼皮笑。
“噫，我看你就是不吃瓜子见不得别人开心嗑，你看看，我小小心给你打一点药，你直接给我那老粗管子给我戳一针，还有啊……上次我就开玩笑，你非得当真跳树，摔了又罚我给你下跪捏腿，有你这么暴君不讲道理的人吗？隔壁的女主都是跟着享福的，可着我就跟你放着快乐不享受，天天打架受累受罚，有天理吗？”
“怪谁？”王黎雾呢喃低问，桃花眼深处浮现迷惑。
陈十紫伸手去搂王黎雾的腰，可抬起的手立马就给王黎雾摁在床上，王黎雾就细细看她被平压在床上的任鱼肉的凌乱样子，陈十紫感觉自己眼里心里的每一丝情绪都被对方敏锐探看着。
遂嬉皮笑脸说：“来来来，我看你光会疯，就不会谈恋爱，我教你。”相当大方，“谈恋爱吧，大家为了肉体、情绪价值互换，随嘴说的都是说笑的游戏，什么都不要太当真，大家都在恋爱中变好，互取所需，不要伤害自己，其次再不伤害别人，就很健康完美了。”
王黎雾勾唇残忍冷笑，冷冷俯看压在她身下喋喋不休的女孩，抬起下颌，“你今天给我拐这么多想说什么？情深不寿？”
“欸……对，情深不寿，慧极必伤。”陈十紫乖乖笑看，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王黎雾墨眉阴冷挑起，“按照你的道理，不应该伤害别人，可你不自己也承认伤害我了，然后我用我的道理让你陪着我吃些小苦大苦，这也算不上情深不寿吧，你嘴里隔壁家的怎么快乐享福，可你不是不愿意安分下来跟我享受吗？我能怎么办？比起你的健康恋爱价值观，我怎么觉得相爱相杀更有滋味呢。”
她手在下面鼓捣，不屑笑说：“你要是觉得隔壁有多好，那我就让人直接消失，你也不用比较了，也没有烦恼了，多轻松。”
“别别别……”感觉到劲越来越大，陈十紫嘶声抬腰，“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说，我们不一定非得死磕钻牛角尖，要保持开放轻松的恋爱心态，让大家在关系中快乐比难受多，这不比现在好吗？”
王黎雾讽刺的嗤笑，眼神凛冽。
“你那唬人的道理去给傻子说去听吧，跟我说口不干吗？再瞎琢磨今天水就不用喝了。”
她心说，这个世界都在骗我，我只相信攥在我手心的东西，谁说的鸡汤我都不信，你的我更不信。
痛苦使人清醒。
快乐让人麻痹。
搞到晚上八九点，陈十紫已经失神眩晕，清醒不过来，王黎雾转着轮椅把人抱去卫生间洗，趁陈十紫泡澡，又去收拾床上的床单被罩，她从轮椅上站直，在柜子里翻找新床单，手使劲一拉，柜子哐当一响撞到墙上，她忽然听到墙壁的尽头传来一声空蒙的闷响，心头立时一惊。
有段墙里面是空的。
她小心扶墙挪过去，回国首次发现自己房间里的这段可移动的木制滑动机关墙，外表贴着墙纸，和其它实墙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异常，王黎雾大脑如遭电击，她强烈的感觉到这里曾放着什么重要东西。
很重要。
牵着她感到必须翻找的东西。
可一滑开木墙，里面空空如也。
看着那空荡荡的漆黑空间，王黎雾大脑一瞬好像被无形恶兽吞噬了一样，空洞如一片死海，心也被茫茫憋闷充斥。
消失了。
一切都没了。
顿生恐慌，潜意识感到那是和陈十紫有关的东西，王黎雾快速跛腿去浴室，腿被柜角砰地狠磕一下，她急得顾不上，只想赶紧把人捞回怀里来，那种恐慌在心头如点燃了鞭炮一样，劈里啪啦爆响。
啪一推开浴室门，陈十紫果真身体软的已经慢慢在往水底滑了，嘴巴已经埋了下去，只剩下鼻子在水面上危险冒着泡。
王黎雾急冲进去，赶紧把人水底拖了出来，陈十紫全身都失了力，软的如同水气球，抱都抱不起来，也叫不醒，王黎雾一瞬惊魂，速爬站起来去外面打别墅紧急电话，不规律且仓促的哒哒哒哒声在卫生间里错落回响，极其焦急。
“叫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