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的问：“禁毒大队挣药钱，这怎么敢呢？”
“谁说不是呢？我们刚听到那瘦佬举报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开始我们以为就是瘦佬耸人听闻，为的是引起禁毒大队注意，救他一命。后来我们仔细和瘦佬谈话以后，而且又核实了其他因这案子被抓的大小毒贩以后，发现所言非虚。于是我们把情况报给了分管监管系统的局领导，局领导马上引起了重视。”常医生回答。
“这么说来，这些不是空穴来风咯？”我追问。
“是的，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否则凭瘦佬这点体格，哪敢飞扬跋扈的到这些场所会馆推销药粉，他不想活了！”常医生说。
我问：“具体是什么情况，总有一个前因后果吧？”
常医生说：“这个瘦佬，以前是禁毒大队方副大队长的线人，他能提前离开戒毒所出来，也是方副大队长开的后门。因此瘦佬出来以后自然是对方副大队长死心塌地，一切唯方副大队长马首是瞻！”
我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搭救之恩比天大！”
常医生说：“瘦佬出来以后，这方副大队长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线，居然提出让瘦佬帮他做生意！”
“什么生意？方副大队长能有什么财路？”我问。
“方副大队长他们所在的禁毒大队有一个重要的职能，就是要负责销毁我们山阳公安局每年缴获的毒品。而且，每年各个派出所缴获的毒品都会汇总到禁毒大队，因此这量还是挺可观的！”常医生说。
“这当然客观咯！全市全年的缴获，肯定少不了。尤其是最近几年，禁毒形势那么严峻！”我说道。
“所以拉，方副大队长他们在瘦佬之前已经积累了不少存货，据说一开始方副大队长只是把一些在保管柜里放不下的货，偷偷给瘦佬。因为瘦佬好这一口，也是给他的一点奖励。后来，听瘦佬说，方副大队长有一次突然缺钱用，他们禁毒大队又是个清水衙门，方副大队长想搞钱也不容易。于是瘦佬和方副大队长一合计，方副大队长偷偷把已经做好销毁记录的毒品拿给瘦佬，有瘦佬去变现。”常医生说。
我疑惑的道：“这方副大队长缺钱，我估计是被这升迁给闹的，那几次局里的竞聘很不正常，而方副大队长又没有什么背景，想邪门歪道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贩毒那是死罪啊！方副大队长这么干，我们山阳公安局岂不是成了贼喊捉贼的大毒枭了吗？他这完全是目无法纪！”常医生义愤填膺。
我说：“方副大队长把没收来的毒品卖出去，禁毒大队其他人就没有发觉吗？”
“这方副大队长是禁毒大队的二号人物，又是禁毒大队现在的许大队长的铁杆嫡系。他管着这个毒品仓库，许大队长也不会去过问这些问题！方副大队长还不是为所欲为啊！”常医生说。
我道：“可是这么多货消失了，也不好交代吧！”
常医生说：“这毒品仓库里的毒品都是动态的，每个月都有新的毒品缴纳进来。方副大队长也会每个月安排销毁一批毒品，只要方副大队长自己不说，他拿些面粉冰糖什么的来个偷梁换柱，只要一上了销毁账，谁又能查的到。如此周而复始，这毒品仓库里的东西都会被套出去。”
我说：“那这些毒品怎么卖出去呢？”
常医生说：“这些毒品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一开始，瘦佬就是小批量的卖一点，也就是在他认识的那个吸毒圈里面贩卖。得了钱就和方副大队长三七分账，瘦佬拿三。”
说到这里，常医生顿了顿，因为他转头看起了坐一边的张小娟，仿佛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我马上反应过来：“兄弟不必介怀，这位美女也是过来人，规矩十分清楚的。你不用担心她会到处乱说，他的义兄的前途还握在你的手里呢？”
常医生哑然失笑：“我的确是多虑了，我们在看守所接触的坏人太多，见谁都看着不正常。”
我说：“那瘦佬后来怎么会出事呢？”
常医生说：“本来瘦佬就是在自己的圈子里卖卖也不会闹大，但是后来方副大队长的胃口越来越大。光在小圈子卖一下已经满足不了胃口了，于是方副大队长把主意打到了各个场所。因为每个场所的禁毒工作由禁毒大队直接管辖，连派出所都插手不了。因此方副大队长利用联络禁毒工作的幌子，把这瘦佬介绍给了各个场子的老板。瘦佬狐假虎威，很快就和几个生意下滑的场子老板打的火热。而且，瘦佬有禁毒大队撑腰，派出所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生意立即铺开。”
我点点头：“这也难怪，我这么一个刑大的人也收到了线报，看来这场所里面早已是乌烟瘴气了！”
常医生说：“你说的很对，尤其是这次首当其冲的白金汉宫，他们后来就把这个做为场所的卖点来吸引客人。让原本下滑的生意又起死回生！一些其他的场子看的眼红，自然各个跟进，你闹的这一出，真是砸了多少人的饭碗！”
我说：“我当时也纳闷呢？这场子里面有人公然售卖，这禁毒大队居然无动于衷，原来最大的幕后老板在这里啊！”
常医生继续解释：“当然这生意一好，光靠我们公安局每年收缴的一些毒品肯定满足不了需求了。当然这也难不倒在这行浸营日久的瘦佬，他立即通过他的朋友圈与外面更大的毒贩联系上了。”
我说：“这后面的事情我也清楚，本身不瞒你说，这次的案件就是我们设套引诱的结果。不过我们完全是为了破案，至于有人利欲熏心我们也没有办法！”
常医生说：“我又不是怪你，而且瘦佬他们拿货又不是这一回。以前他们每次拿货，都会事先通知禁毒大队，因此每次交易都顺风顺水，可是这次确认鹰啄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