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承琪问，他想听听钱庄怎么说。
“昨晚？我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吃过饭就在这里，看了会书睡了。”
“你是来钱府几年了？”
钱庄手抚着桌子：“两年。”
承琪转过身子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居然是《西厢记》。
他翻着书，眼光落到一页纸上，那是玉奴那天唱的词，承琪转头望着钱庄道：“有心争似无心好。”
钱庄一愣：“大人，你在说什么？”
承琪合上书，又问他：“钱老二昨天在家吃饭吗？”
“没。”钱庄道：“他一直在外面吃，花天酒地的，不知道这个家怎么没被他吃穷。”
“几个夫人中，谁最漂亮？”承琪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钱庄道：“三夫人和四夫人都漂亮，否则父亲怎么会喜欢她们？但这两个人最坏，整天在父亲耳边说我坏话。”
承琪一笑：“你坏吗？”
钱庄一下子憋红了脸：“大人，我老老实实的，哪里会坏？”
……
“我都笑死了，一个目不识丁的人，书架上居然有本《西厢记》。”回到客栈，承琪把去钱老二家里的事都告诉了玉奴。
玉奴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撑着床沿，歪着头认真地听着承琪的话。
“他都来金陵两年了，而且钱老二要将家产给他，怎么不教他认字？”
承琪坐到玉奴身边道：“教，但他不肯学，钱府的家丁说这个钱庄，好吃懒做，就知道问钱老二要钱，其他什么都不会。”
玉奴道：“各人各说，你得好好分析。”
“我的分析就是：他不识字。”承琪拍了下手：“有一件事情说谎，其他的事都未必是真。”
“真话肯定是有的。”玉奴笑道：“真真假假的，否则哪那么容易骗过你。”
“谁说我被骗了。”承琪不服：“所有人的话我都不信。”
他站起身来走到桌前：“我就是恨付大猛啊，去钱府拿个尸体回来，什么话都不问，他们难道连案子都不会查了？”
玉奴也下了床走到承琪身边：“一个人若无心做事，一定是心中有事。”
承琪转脸望着玉奴：“他有什么事？”
随即恍然：“他怕和欧谨之扯上关系，但他的确也逃脱不了干系。”
玉奴沉思着：“如果钱老二是因为昨天想要去厨房喝水，而不小心掉进池中，这件事说不通。”
“当然不通。”承琪道：“仵作说他指甲很干净，掉进池塘哪有不挣扎的？再说，那池子并不深。”
“你下去了？”玉奴捂着嘴笑。
承琪道：“我有那么笨吗？”他当时让管焱拿了根竹竿往池子里插，抽回来的时候，水印才到竹竿的一半，也就是一个十岁儿童的身高而已。
“人若是清醒地掉进去，绝对不可能淹死。”
玉奴点头：“你说的没错，那只有一种情况，是死后抛尸或者是弄晕了丢进去的。”
“不是死后抛尸呢。”承琪想着仵作说的话：“仵作说符合溺死的特征。”
“那倒是奇怪了。”
玉奴打开门：“别在这里想了，出去走走。”